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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医务室窄小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痒。窗帘被风吹起一角,斜斜漏进来的阳光正好落在顾言的白衬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三天前的雨夜记忆突然涌上来。那时我正骑在围墙的砖瓦上,雨水顺着发梢滴进校服领口。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雨幕时,我下意识抱紧了怀里湿透的诗集。
"林晓?"顾言的声音比雨水还要清冷。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围墙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是本月第三次了。"
我别过头,任由雨水在脸上蜿蜒。教导主任上周在升旗仪式上念处分通知时,我分明看见顾言站在教师队伍最后面,修长手指捏着会议记录本,指节都泛了白。
"下来。"他忽然说。在我愣神的刹那,那把黑伞已经倾斜着罩在我头顶。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脚边汇成晶亮的溪流。我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混着油墨的气息——是他常年揣在西装内袋的钢笔水味道。
此刻医务室的阳光太暖,照得人昏昏欲睡。顾言正在给吊瓶调整流速,腕表随着动作折射出细碎银光。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浅褐色的墨迹,像是昨夜批改作文时不小心蹭上的。
"低血糖不是借口。"他突然开口,吓得我差点碰翻床头的水杯,"《荷马史诗》的读书报告,明天放学前交到我办公室。"
我盯着他白大褂下露出的西装裤脚,布料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校医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穿堂风,他下意识抬手护住我手背上的输液针,袖口掠过皮肤时激起细微的战栗。
午休铃突兀地响起。顾言起身整理教案,我看见他后颈处有一绺不听话的黑发,在阳光里泛着淡淡的栗色。就像上周文学社活动时,他弯腰指点我修改十四行诗,发梢扫过稿纸的沙沙声。
"老师,"我鬼使神差地开口,"您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