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湿漉漉的清晨,檀香山机场的霓虹灯在晨雾中洇成朦胧的光晕。我倚在候机厅的玻璃幕墙前,看着跑道指示灯在灰白雾气中明明灭灭。阿列克谢裹着件褪色的驼色风衣,正用俄语和法语交替咒骂着延误的航班,右手食指神经质地敲打行李箱搭扣,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你知道吗?"他突然转身,眼尾笑纹里藏着某种狡黠,"他们管那地方叫幽灵办公室,连军需处的耗子都不肯光顾。"他掏出个雕着双头鹰纹章的银酒壶,琥珀色液体在壶口晃出危险的弧度,"可去年我们的人均经费是战略情报部的三倍。"
我嗅到白兰地的香气混着海风咸腥,远处火山云正在天幕堆积。阿列克谢仰头灌下烈酒时,喉结处狰狞的弹孔伤疤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那是1943年马赛港的纪念品,他曾用断成两截的钢笔刺穿某个盖世太保的喉咙——这事他昨夜醉醺醺说过三遍。
"上个月在仰光,"他压低声音,食指在行李箱密码锁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我收到份加密电报,用1917年沙俄海军密码本编译的。"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掌心粗糙得像砂纸,"三吨纯金,在阿拉斯加湾海底泡了七十年,坐标就锁在我办公室保险柜里——用纳粹U型潜艇的定位系统标注的。"
候机厅广播突然炸响,阿列克谢像受惊的猎豹般绷紧肌肉。几个水手醉醺醺撞开玻璃门,咸腥海风裹挟着某种腐朽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我忽然想起他讲述的那个阴郁的布鲁塞尔下午:1944年深秋,他蜷缩在圣米歇尔大教堂彩绘玻璃的阴影里,看着党卫军少校的鲜血在哥特式地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六芒星。
"该登机了。"他扯了扯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青黑色的纹身——不是常见的船锚或玫瑰,而是某种扭曲的楔形文字。当我们走过登机廊桥时,他突然停住脚步,从风衣内袋掏出个天鹅绒小袋。暗红色丝绒里裹着枚铜制徽章,表面蚀刻着三柄交叉的军刀,刀锋缠绕着带刺的藤蔓。
"欢迎加入幽灵俱乐部。"他咧开嘴笑,牙龈泛着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