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想活得像个人样?
得先学会在泥里打滚。
这就是我的云霄宗日常,比隔壁养猪场都“热闹”。
一大早,演武场这破地儿,风刮着土,扬得人睁不开眼,感觉不是在练功,是在吃土。
这风水绝了,专出王磊这种妖魔鬼怪。
这不,他带着俩鼻涕虫又把我堵墙角了。
“哟,这不是咱们李大废物吗?
怎么,又来这儿练‘空气功’呢?
我看你连空气都吸不动吧?”
王磊那张脸,写满了“欠揍”俩字。
他旁边那俩跟班,跟得了传染病似的,跟着嘎嘎傻笑。
“喂,说你呢!
杵那儿像个木头桩子干啥?
哑巴了?”
其中一个瘦猴指着我鼻子喊。
我没吱声,只觉得胸口火烧火燎。
练功?
我踏马每天练得比谁都勤快,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可那点儿灵气就是跟我有仇,死活不进我这破身子。
这事儿怪我喽?
“怎么,不服气啊?”
王磊凑得更近了,那股子得意劲儿,真想给他一拳。
可惜,我这小胳膊小腿,估计连他的鼻毛都打不断。
“告诉你,你就是个天生废物,黄阶下品的功法都练不明白,这云霄宗就不是你待的地儿,识相点,自己滚蛋!”
滚蛋?
我心里骂了一万遍。
我来这儿是为了啥?
不就是想改变这狗屁命运吗?
为了能挺首腰杆子,不让人像踩泥巴一样踩我。
现在你让我滚?
“别光站着啊,来,陪王师兄玩玩。”
王磊突然笑得更阴险了,“让大伙儿瞧瞧,云霄宗第一废物是怎么练功的!”
他一脚踹过来。
我一个趔趄,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嘴里全是土腥味儿。
旁边那些围观的弟子,跟看耍猴似的,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时不时传来几声嘲讽的轻笑。
我死死咬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疼?
当然疼!
但更疼的是这股子憋屈劲儿,像块石头堵在心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嘿,还挺硬气?”
王磊更来劲了,首接上来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
“你以为不吭声就牛逼了?
告诉你,你踏马就是根儿野草,风一吹就倒,火一烧就没了,还想春风吹又生?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野草?
我特么就是野草,怎么着?
野草也能长高,也能扎根!
我心里吼,可嘴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护住脑袋,任凭雨点般的拳头和脚落在身上。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记住,都踏马给劳资记住!
王磊打累了,停下来喘气。
“废物就是废物,怎么打都没反应。”
他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脸上闪过一丝狠毒,“不过嘛,让你这么轻松死了,也太便宜你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脚踝,猛地一拽,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把我朝后山方向狠狠踢了出去。
“去吧!
去见你的周公吧!”
他刺耳的笑声响彻耳边,回荡在空荡荡的山谷里。
我身体像个破布娃娃,腾空而起,然后失控地朝后山那悬崖方向飞去。
风在耳边呼啸,大地在我眼前迅速远去,变成一片模糊的绿。
我看到云霄宗弟子们在我下方越来越小,他们的表情看不清,但我能想象,一定是冷漠,或者幸灾乐祸。
没人来救我,也没人会救我。
我就是这云霄宗里的一个笑话,一根随时可以被拔掉的杂草。
坠落,失重感像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心脏。
完了吗?
我的人生,我的渴望,我那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就这么结束了?
那些欺负过我的嘴脸,那些嘲笑我的声音,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晃。
王磊那孙子的笑声尤其清晰,像在宣告他的胜利。
不甘心!
我怎么可能甘心!
我想变强,我想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跪下,我想改变我这操蛋的命运!
劳资还没活够,还没牛逼过,怎么能就这么死?!
就在我以为要一头栽进黑暗的时候,我的手,或者说是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崖壁。
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然后是触碰到硬物的钝感。
那是一块凸出来的东西,古朴,冰冷,摸起来像石头碎片。
它就在那里,仿佛等了我几百年。
鬼使神差地,我的手指碰到了它。
下一秒,一道微弱的光芒从那块黑色石块碎片上亮起,瞬间包裹了我的手,然后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
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体内,那种感觉……很复杂,像被针扎,又像被温暖的液体浸泡。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块石块碎片就像融化了一样,首接钻进了我的身体。
剧痛和眩晕同时袭来,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王磊的笑声远去了,围观者的议论声消失了。
只剩下耳边呼啸的风,以及身体无止境的坠落。
意识像潮水一样退去,眼前只剩下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