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纸箱
梅雨季的腐臭味在暴雨中发酵成粘稠的网。江晨踩着积水往地铁站狂奔，帆布包里的饭团早被雨水泡发，隔着布料在腰间撞出黏腻的节奏。转过公司后巷时，他忽然被某种尖锐的气息刺穿鼻腔——雪松香混着铁锈味，像把生锈的刀剖开雨幕。
"谁在那儿？"
纸箱堆应声晃了晃，三个顺丰快递箱歪斜着垒成临时庇护所。江晨握紧手机照明，光束扫过湿透的瓦楞纸板，墨色长发突然从缝隙垂落，水草般缠绕着纸箱边缘。
"小姐？"他单膝跪地，雨水顺着发梢砸在对方***的脚踝上。香槟色真丝衬衫紧贴着单薄肩头，女人蜷缩的姿势让他想起高中生物课的胎儿标本。当光束移到她手腕时，江晨呼吸一滞：百达翡丽星空表面正在雨水中泛着幽蓝的光，足够抵他十年薪水的机械表，此刻秒针却在逆向跳动。
"别开灯..."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他手腕，江晨感觉表盘边缘的钻石划破皮肤。女人抬起头，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眼尾泪痣在闪电中泛着诡异的红，"求你。"
喉结滚动三次，江晨想起便利店过期杂志上的心理学小知识——人在吞咽口水时会产生虚假的安全感。他脱下冲锋衣裹住女人颤抖的肩膀，布料摩擦声里混进金属轻响，有什么东西从她腰间滑落。
"能站起来吗？"他搀住对方胳膊，触感像握住冷藏柜里的鲜鱼。女人踉跄着将重心压向他，发间雪松香突然浓郁起来，"他们...在追..."
雷鸣吞没了尾音。江晨这才注意到她右手紧攥着什么，指缝渗出蓝紫色液体，在积水中晕开霓虹似的光斑。三声猫叫从头顶传来，杂色三花猫蹲在空调外机上，左耳缺了口，金瞳竖成两道裂缝。
"先跟我回家。"他弯腰背起女人，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机械表盘。隔着两层湿透的布料，蝴蝶骨硌得他心慌。拐过第三个路口时，背上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他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混着呓语："不要回老宅...保险箱密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