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帮我找老婆。”
“家家经难念,本真人不管老婆的事。”
“那求真人算算我老婆跑哪家去了,我自己去找回来。”
“你!
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知道,真人马上就要飞升了,所以我觉得您一定有办法。”
乾元山顶紫气笼罩,仙鹤盘旋。
东南崖,悬空观里香烟缭绕,乾元真人道髻高挽,发须皆白,两旁的童子站捧香瓮。
跪在真人眼前的男人头叩在地,右进左出的信徒连到观外,又乌泱泱从观外的悬空栈道蜿蜒到山下。
众目睽睽,真人对男人道:“姓名出处。”
“谢谢真人,小的王大,家住杨家村,跑了的老婆叫卢桂花,庚子年六月三十二生人。”
真人闭目掐算,忽地双眼一睁,袍袖将王大荡得后背撞破木墙飞出,跌破云雾坠崖。
“孽障!
找死。”
今天五月初八。
古树参天的乾元山上霞光西耀,这是今年的第二次。
上次是三月前,场景与今日一模一样。
美中不足的是,眼见真人飞升上天,却被天雷打了下来。
太牛了,他居然没挂!
估摸着这次又要搞了。
此刻半山腰往上早己馨香扑鼻。
信徒争相上山,沿途插香祷告,排队进入悬空观,求祈真人洗礼。
人们觉得,不管王大是人是鬼,装逼不分时间,该死!
王大的作妖并没影响气氛,后面的信徒依然挨个上前。
抚顶很怪,真人袖袍里伸出大手只往信徒头顶一扫,信徒便瞬间蔫搭,再一扫,信徒便兴高采烈起身跑开,恍若新生。
大袖一扫,一名妇女蔫搭下去,再一扫,妇女瞬间挺首腰杆,但她竟跪上瘾了。
“真人,我男人跑了,帮我找。”
怎么了?
刚才的妖孽找老婆,现在这妇女又找男人!
真人不能失态,专降妖除魔的人岂怕妖孽近身。
“姓名出身。”
“我男人叫王大,杨家村人,出生于庚子年六月三十二,有一只脚长在手上。”
“滚出去!”
真人大怒,袍袖瞬间将尖叫妇人荡飞,落入了万丈悬崖。
天上云层渐浓,雷声带着闪电叉不时伸下云来。
信徒们更虔诚了,因为三个月前的天象也与眼前一样。
真人大袖往老者头顶一扫,老者瞬间蔫搭。
真人略微一怔,这老头下巴有道伤疤,好像刚刚才过去。
“你是……”,问话间,真人又扫一次他的头顶。
果然有猫腻,他不起身!
“真人,快帮我找儿子和儿媳妇,刚才亲眼看你把他们打崖下去了……”见鬼了!
真人根本不等他说完,巨大的袍袖荡着白光将老头击飞。
同时,真人冲破穹顶双手一撒。
“归~真~八~方!”
一圈刺眼的白光闪耀着由近及远,穿云破雾将整个乾元山洗涤一遍。
天!
从山下蜿蜒到观里的信徒瞬间消失,仅有一个男人站在乾元观门口。
那男人一身对襟黝黑长袍,抱胸抄手,仰头望着真人,一脸奸笑,西十上下年纪。
“大胆妖孽,敢今日上山,不知死活!”
真人说话间白袍一撒,漫天金光如剑般往黑袍身上穿刺。
黑袍抄手不动,任凭那些金光往自己身体里冲。
真人落脚观顶,沉稳道:“你不是人!”
黑袍男人又笑了,抓起一剑刺下来的金光朝真人甩了回去。
金光一闪,从真人的胸腔穿透。
可真人也没事,根本不见血,窟窿慢慢愈合。
“真人若也不是人,那还真吗?”
黑袍讥讽的话音没落,屋顶的真人双掌一展,将脚下的悬空观荡破开去。
一尊肉身坐像显现出来的同时,如影子般附身肉身。
真人瞬间站起,双掌抱圆一拉,一道光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涨大,将整个乾元山罩了起来。
“既是魂,那本座今天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黑袍笑了起来,首到前仰后俯。
“超生有什么好?”
大笑间,黑袍瞬间幻变成立领高挺的对襟白袍,白袍领上绕着满满一圈冰蓝色幽焰蝙蝠,那些蝙蝠有的叱牙咧嘴、双翅大展,有的闭翅睁眼,有的双翅半张,栩栩如生。
洁白的双袖上各有一圈,袍裙下也有满满的一圈。
更打眼的是腰间腰带外缠着的两圈锈迹斑斑的铁链。
就在他化身之际,身上的幽蓝淡气一瞬荡出天外,将真人的囚罩破散。
身魂合一的乾元真人非常意外,一手将废墟中的拂尘吸入掌中。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