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退亲风波遇贵人我把最后两吊铜板系在红绸上时,手腕突然被王嬷嬷扣住:"林家这点子陪嫁,是要我们赵家办喜事还是发丧事?
"龙凤烛台哐当落进木箱,激起的细灰粘在我眼睫上。
我抽回发红的手腕,抬眼看向檐下翻看礼单的华服公子:"赵二郎说要三牲六畜,我爹连夜宰了家里下崽的母羊。
""青梧。
"赵瑾白的手指停在礼单某处,玉扳指折射的冷光刺得人眼睛疼,"你我定亲时不过六岁...""退婚文书在这儿盖手印。
"我把指腹沾了朱砂重重按在宣纸上,那抹殷红活似昨日割羊喉喷出来的血,"掌柜说东街茶馆今天招短工,劳烦赵公子让让路。
"春阳把青石地砖晒得发烫,我踩着墙角的阴影往茶楼跑。
前堂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讲《落魄书生娶狐女》,我抓起茶盘时,临窗的老夫人突然歪倒在竹帘上。
"别碰老夫人!
"锦衣丫鬟的尖叫刺痛耳膜,"快去喊济世堂的..."我顺手抄起案上凉茶泼向老人眉心。
去年冬娘亲晕厥时,王郎中说这法子能通心窍。
茶汤沿着老夫人沟壑纵横的额头往下淌,我下意识用袖口去擦,突然被护卫反剪了胳膊。
"这疯丫头要害主子!
" "等等,"老夫人青紫的唇翕动着摸向腰间荷包,"我..." 深蓝锦缎坠着金线绣的缠枝莲,坠子下赫然露出半块玉佩。
护卫突然齐刷刷跪地,倒把我胳膊肘撞在桌角,疼得没咽回去的惊呼全化作口水呛进喉咙。
等我咽下第五颗糖渍青梅时,铜镜里已经映出满头珠翠。
喜娘捧着嫁衣往我身上裹,金线绣的并蒂莲戳得脖颈发痒。
"今日起就是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
"管事嬷嬷将玉镯套上我腕间,冰得我打了个哆嗦,"冲喜的时辰耽误不得。
"盖头被廊下的风吹起时,我瞥见雕花拔步床边垂落的帷帐。
药香混着松墨气息裹住呼吸,帐中伸出的手白得近乎透明,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墨迹。
"别压着被子。
"低哑嗓音裹着零星咳嗽,"管家从后门绑你来的?
"我猛然掀起盖头,绣着锦鲤的红绸勾住床柱流穗。
帐中人披着霜色中衣倚在隐囊上,烛火将他的侧影拓在纱帐,恰似画师勾连的云山雾罩。
他唇色浅得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