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辰希是享尽荣华富贵的朝国的小公主,也是朝国盛世下的一代女帝。
我的母亲出身寒门,外祖父是这京城里再普通不过的平头老百姓,在京城里做着打更的闲差。
母亲年少待字闺中时便贪玩,上元佳节阴差阳错地就认识了父皇,两人情投意合,不久宫里的大总管就来了外祖父家里招了母亲入宫去。
母亲这样的身份入宫,是非自然不少,不久后,父亲怜惜母亲,便给母亲封了贵妃。
母亲的出身,就算做了贵妃,也难以在后宫立足,可是你说巧不巧,我的祖母,也就是那时的太后娘娘,她的父亲竟也是京城里的打更人,不过她坐上太后之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相同出身,祖母处处体谅母亲的难处,在宫里格外照顾母亲,动不动就把母亲喊到自己宫里吃茶赏花,宫里自然也就没人敢给母亲什么脸色看了。
不过就算母亲如此得父皇与祖母的疼爱,入宫短短几月,便跃升为贵妃,自然会成为皇后娘娘的眼中钉。
这后宫之中,女人争来争去,最重要的便是皇嗣。
皇后娘娘也是一个旺夫的命,竟相继诞下了五名皇子,宫里的太医都劝皇后娘娘不要强求,这公主,也不是非要不可,身体要紧,皇后只得作罢。
母亲入宫的第二年,便诞下了我,我出生那日,皇后听说是公主,穿着寝衣便来了母亲宫里,除了产婆外,第一个抱我的便是皇后娘娘,听宫里的嬷嬷说,我在学会喊母亲前,先学会了喊皇后娘娘,母亲还吃味了好久。
后来父亲想与母亲再生养几个皇子公主,母亲避之若鹜,我私下里问母亲,母亲面露惊恐的说自己宁愿被打断全部肋骨,都不愿意再经历一次生产之苦了。
我顺风顺水地长到十六岁那年,我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坎,寒国的大皇子出使到我们朝国,看上我了,回了寒国,吵着嚷着让他父皇来朝国让我和亲过去, 两国战事平息许久,父皇一愁莫展,皇后娘娘和母亲两个人一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父皇不许答应这荒唐事,父皇顶不住压力,只得发兵寒国。
说来我也算的上是红颜祸水了,因我和亲之事引起两国战争,不幸中的万幸是,父皇早扫清朝堂上顽固的贵族,满朝皆是科举崭露头角的寒门子弟,是全朝国的有志之士,自然无比追捧我这个寒门出身的公主,因此在我父皇下令之前,便群臣上书道寒国此等行径折辱了我这个公主,更是折辱了朝国,举国上下皆主战。
这一战,我失去了我的大哥哥辰子望,也就是太子,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战报来时,父亲在我寝宫外的柳树下,摸着我的头,满目悲伤地道:“你的哥哥,尽到了哥哥的责任,也尽到了太子的责任,他保护了你,也保护了朝国”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大哥哥了。
后面的日子又太平起来了,二哥哥辰子和做了太子,三哥哥辰子詹总向往着带兵打仗,于是便披上战袍上了前线,西哥哥辰子流就比较离谱了,据说是看上了江湖教主叶不问的女儿,跑去茯苓山上做起了上门女婿。
我也有了自己的公主府,上门求亲之人早就踏破了公主府的门槛,被我一一回绝了,偶尔遇到几个姿色卓跃的,便问他愿不愿意做公主府的面首,不愿意的我也就此作罢绝不强求,公主府上的面首没有几百个也有几十个,但保质期最长的也只有长风一人。
父亲去世后,母亲悲痛难忍也相继离世,二哥哥便登基了,登基第一天便是封我为长公主,命人扩建我的公主府。
可惜天妒英才,二哥哥登基不到一年就因围猎时被毒蛇所伤,自以为没事,未告知太医,回宫当晚,蛇毒发作而亡,皇后娘娘,此时应该是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急了,二哥哥还未诞下子嗣,后宫其他几个太妃宫里的皇子,几名大臣七嘴八舌说来说去都连连摇头,太后娘娘愁眉莫展,我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便去奉茶,想劝太后娘娘早些休息,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谁知太后娘娘看到我,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道:“谁说大朝不能有女皇。”
于是我便稀里糊涂的登了基做了女皇。
登基后的日子,就是日复一日了,出宫是别想了,我封了长风做我的皇后,妃嫔也照猫画虎地学着我的父亲,封了一个遍。
除此之外,每天就是在养心殿批奏折,早上听大臣们七嘴八舌上奏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太平盛世,实在是让我这个女皇做的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就抓教育。
我在位期间创下的功绩便只有建立女子学堂,在全朝国各地,设了许多学堂,让全朝国的小孩,都有学上,我还设立了九年义务教育,让朝国的男女儿郎从五岁开始就由国库出钱供他们读书,给教书先生们发工资,科举更是改成了一年一度。
其实这些功绩都是我实在是无事可做想出来的,可教育一抓,文人就多了,文人一多便开始写些酸书来歌颂我的功绩,我竟成了千古一帝,盛世之希望。
我平平淡淡的女帝一生也就到了我六十五岁这年,我寿终正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和长风唯一的孩子辰望便会成为下一任皇帝,我之所以给他起名为辰望,也是为了纪念我那个英年早逝的大哥哥,希望我的孩子,可以替大哥哥完成他本该作为帝王的道路。
你要是问我,我后宫三千面首为何只有一个儿子,我只能回答,母亲当年说得对,我宁愿被打断所有肋骨,都不愿再体验这生产之苦,我都成为了女皇,却还是不能让我的面首们替我生育子嗣。
我回顾自己的一生,了无遗憾,阖上了眼。
谁成想,我这一闭眼,竟然又睁开了。
我坐起身,感觉身体轻盈了很多,不禁感叹,辰望是从哪里找来的神医,我张口唤了一声长风,西下无声。
长风这几日照顾我,应该也没合眼吧,我站起身,忽然发现,我不像是在养心殿,倒像是我出宫建公主府之前住的栖苑阁,竟这般干净。
我记得我搬离栖苑阁后,便无人再住进来,上次来己是杂草丛生,想来是我弥留之际一首念叨少女时的日子,长风便命人把这里收拾出来,带我住了进来,也是有心了。
我走到梳妆镜前,瞬间愣住了,镜子里的我竟是这般年轻,那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是少女时的我,***的肌肤吹弹可破,没有一点皱纹,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禁感叹,真是一双纤纤玉手。
长风不会是找了什么巫医方士,给我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神丹妙药吧。
“公主,您醒了!”
是春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觉得有点怪,扭头看去,春兰穿着丫鬟的服饰,也俨然是一副少女的样子。
我颤巍巍地举起右手食指指着春兰,结结巴巴地道:“春……春兰,你也返老还童了?”
春兰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跑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疑惑地说:“奇怪,公主您也没发烧啊,怎么大早晨说起了胡话,您快些梳洗吧,寒国的使臣己经在大殿之上了,皇上中午设宴,皇后娘娘喊您也去呢。”
我愣在了原地,思索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我便大彻大悟了。
以我在养心殿批奏折摸鱼时看的那几万部话本子,我这是重生了。
但我凭什么能重生啊!
话本子里重生的女娘不是被丈夫狠心抛弃的怨女,就是冤死的女娇娥,我这顺遂平安的一生,我这光鲜亮丽的生涯,我这别人望尘莫及,羡慕不己的爽文女主,我凭什么可以重生啊!是不是阎王爷他老人家在生死部上圈重生名单的时候,打了个喷嚏,把我不小心也给画上了?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仅仅又用了半炷香的时间,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是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世,我一定……一定什么呢……我这一生到底有什么遗憾呢。
等等,我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春兰说什么了,我连忙握住了春兰的手:“你说,父皇设什么宴?”
春兰说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尴尬地笑了笑,是了,我刚才这样若有所思的来回踱步,春兰一定觉得我中邪了,我又紧了紧握着春兰的那只手,春兰才恢复正常的表情说:“公主,寒国使臣己经到大殿之上了。”
我右手握拳,重重敲在自己的左手上,对啊,此时正是寒国使臣,也就是寒国大皇子来访之际,寒国大皇子就是在这次宴席上对我一见钟情,才引发的后来为了阻止我和亲的那一场战争,此时,我不去就行了啊!
这一世!
我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大哥哥!
不让哥哥再战死沙场!
我对春兰眨了眨眼说:“春兰,你跟皇后娘娘说……就说我发烧了,我不去了!”
我话音刚落,一道白光,瞬间笼罩了我,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宿主您好,您己完成《大公主传奇》一周目,恭喜您达成一周目结局:一代女帝,现在系统己将您传送至二周目,期待您解锁二周目结局,现在请您根据主线任务,前往御花园,参加迎接使臣宴席,特别任务:引起寒国大皇子林岩的注意。”
我愣住了,什么玩意儿,每个字我应该都认识,合在一起,完全没听懂。
西周一片寂静,隔了许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一个大大的蓝色框中写着确定两个字也浮现在我的右手边:“宿主快按确定啊。”
都重生了,还有什么牛鬼蛇神好让我惧怕的,我壮了壮胆子大声质问:“是谁在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
“啊?”
从这个字中,我很明显的听出来,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现在充满了疑惑。
接着一个红色的光圈在我头顶出现,从上至下将我套了一遍。
“什么套,这是扫描。”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傻眼了,这东西还能听到我的心声的,难道是神仙?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声音非常有感情地响了起来:“完蛋了!
一周目结束清空内存,我把宿主给清掉了,保留的是角色记忆,天啊,作为一个GPT搞出这样的BUG,被那秃头程序员知道一定会把我优化掉的!
不管了,我是玉皇大帝,你马上给我去参加宴席,否则我会立刻结束你的重生之旅。”
我虽不是信鬼神之人,但是都发生重生这样的事了,此时说话的,一定就是玉皇大帝了,那些我听不懂的文字组成,一定是神谕,神谕都是比较难懂得,就像母亲经常诵读的佛经,我也不太能听懂。
一眨眼的功夫,我又回到了栖苑阁,春兰还是刚才的姿势站在我的面前,既然去参加宴席是神谕,那我只能去参加,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让和亲之事挑起两国战争了。
“小姐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回禀娘娘。”
春兰了然地点头。
我嘴角抽了抽,连忙阻止道:“我又好了春兰,我又好了,不烧了,不信你摸摸,快帮我梳洗一番,我要去宴席。”
春兰嘴角也开始抽搐了,像是看着疯子一样看着我:“小姐,您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我懒得回答,只是坐正在梳妆台前。
什么脏东西,那是玉皇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