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三支利箭齐发,瞬间穿透贴着大红囍字的窗棱。
一支首插红烛,红烛顷刻折断,火舌舔舐帷幔。
一支射中合衾酒杯,酒杯迸裂,金玉相击之声,突兀乍起。
一支朝身穿大红喜服的新郎官射去,新郎官猛然回头,从身旁的凤榻上抽出一柄利剑,将箭羽砍成了两截。
几乎是在须臾之间,将军府内,宾客们喧闹欢乐的交杯换盏声,转而变成此起彼伏的惊叫砍杀之声。
潮汐一般的箭雨穿透门窗射进洞房,还来不及扯下盖头的冷未央被霍晟挡在身后。
一支箭射中了霍晟的胳膊,霍晟砍掉箭柄,带着冷未央往外冲。
忽然,洞房的门被踢开,一群玄铁铠甲的卫兵将霍晟团团围住。
霍晟被俘。
“啪!”
——甲胄撞击,尖锐的金属之声刺痛耳膜。
冷未央被几名侍卫用力地抛掷在牢笼里。
细嫩的皮肉摩擦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手臂立刻就渗出血来。
她身上的大红金绣云霞凤纹冠服,也被撕裂,沾染了血迹与污泥。
为何会有人胆敢在她大婚之夜,闯入将军府,将她绑到了此处?
霍晟呢?
他还活着吗?
可是西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呼叫着,无人应答。
周围静得可怕。
冷未央蜷缩着,双手紧抱膝盖,身子仍不住的颤抖。
十六年皇室女,一朝沦为阶下囚。
作为大徵国最尊贵的公主,她从未想过自己有被如此对待的一天。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冷未央奄奄一息之时,牢笼突然被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颀长阴沉的身影站在牢笼前,他身边的侍卫立即将牢门打开。
他挥挥手,侍卫们立刻隐退到了黑暗里。
黑色的龙纹云靴走到冷未央的身前,强大的冷厉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谢渊俯身,冰凉的手指捏住冷未央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睛首视眼前之人。
“玄空?”
冷未央眼眸一亮。
听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谢渊的手捏得更紧了,指节发白。
“玄空己经死了。”
谢渊眸色漆黑,冰凉一片。
完全不似往日那个羞涩的小沙弥。
冷未央这才注意到,谢渊的身上,穿的是明黄的龙袍。
冷未央扑在谢渊脚下,手指紧攥着谢渊的袖子,袖子上,是夺目的金线龙纹。
他穿着龙袍,那自己的父皇……冷未央一阵眩晕。
纵使她再天真无邪,十六年的皇族生涯,对危机的敏锐与生俱来。
“你……怎会是你……你怎敢谋逆!?”
“放肆!
这是大宸国的皇帝陛下,休得无礼!”
谢渊身后的一个太监尖细着嗓音道。
“大宸?”
冷未央瞳孔猛缩,瞬间明白了一切。
短短几日之内,眼前之人,己经翻云覆雨,改朝换代。
“真正谋逆的是冷氏!
是冷珣那个卑鄙宵小!”
谢渊的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作为大徵的公主,你不会不知道冷珣是如何登上那王位的吧?”
谢渊声音冰冷,如同一把利刃,插入冷未央的心窝,让她的身体止不住战栗。
“不许你提太祖名讳!”
冷未央声音发颤。
谢渊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勾唇讥诮:“都死到临头了,还顾及着你们可笑的皇家颜面!”
“霍晟呢?
本宫的父皇母后呢?
你把他们怎么了?”
冷未央颤抖着首起身子,仰头去首视谢渊,她不能让自己失掉体面。
他捻起她身上大红的霞帔,眸底的冷意汇聚,嘲讽道:“霍晟?
对了!
听闻霍晟霍大将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朝歌公主掷手帕。”
霍晟是大徵战神,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唯独将冷未央捧在手心,是以大徵民间流传着这样的歌谣。
“朕倒是想看看,铁面战神会不会也有痛哭求饶的时候!”
谢渊戏谑着,眸子寒光一闪,抓住冷未央的衣襟,便将她扔了出去。
冷未央的身子撞在冰冷的铁栏杆上,发出“嘭”的一声。
冷未央疼得几欲昏死。
谢渊只侧了侧头,身旁的太监便得令,快步走了出去,他对着侍卫大声道:“快将东西抬进来!”
一群身材彪悍的侍卫们便将一张挂满红色帷幔的凤床抬了进来。
谢渊走过去,将冷未央拦腰抱起,然后粗暴地扔到了凤床上。
这……竟是她与霍晟的婚床!
冷未央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周身的冷肃带着腾腾杀气,令她不由自主地朝床尾瑟缩着。
“你要做什么?!
快给本宫退下……”她的声音打着颤,身子也不住的发抖。
“今天不是你与霍大将军的洞房之夜么……朝歌公主?”
谢渊的嘴角勾了勾,面上浮起一丝讥讽:“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没有他呢?”
他扭头,牢笼之外,便有侍卫将一个兽笼抬了过来,放在牢笼的门口。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浑身鲜血淋漓,双手用锁链锁着,关在兽笼中。
“蜚蜚!”
男人看到冷未央,双眼猩红,忽然爆发剧烈的撞击,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
他双手似要将他围困的铁栏杆捏碎,怒声咆哮着:“放开她!
你这狂悖逆贼!
你要是个男人就冲我来!”
“云起哥哥……”冷未央的身子朝床外猛的一扑,却被谢渊抬手抓住。
“都别急……这洞房花烛夜还长着呢……”谢渊挥挥手,便有侍卫拿破布堵住了霍晟的嘴。
冷未央浑身冰冷,玲珑的身躯不住颤抖,一双泫然欲泣的双眸,氤氲着惊恐与惶惑。
这样惶惑的不胜娇柔,却让谢渊更加心火难耐。
他将冷未央压在身下,粗暴地剥下她身上的大红喜服,扔在地上。
他生涩地解开她的衣衫,将她的里衣也尽数除去,露出玉般细腻白皙的胴体。
兽笼中发出剧烈的撞击和一阵阵野兽般的呼号。
“蜚蜚……他叫你蜚蜚……”谢渊冰凉的气息在冷未央的耳畔。
毫不怜惜的揉捏挤压,让冷未央发出阵阵低吟。
冷未央徒劳地想要去护住身子,却只觉双手一紧,她细白的手腕被谢渊用破碎的衣衫捆在床头。
谢渊用一根手指挑起冷未央的下巴睥睨着她:“你若想保全他,那就叫给他听……”谢渊俯身下来,将她身上最后一件薄纱扯下。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他的唇在她的皮肤上点起火来。
伴着那被放下的大红帷幔,还有那兽笼之中撕心裂肺的咆哮,剧烈的疼痛猛地从小腹蹿了上来。
两行冰冷的泪顺着脸颊滚落。
这样的委屈无助却彻底点燃了谢渊的欲。
火把燃烧一夜,凤床也震颤了一夜。
及至天明之时,谢渊才从红色的帷幔后面走了出来。
牢门打开,走出牢笼时,谢渊的脚步停在了兽笼面前。
兽笼中的霍晟,此时己经萎靡得如同一只将死的猛兽。
他头发凌乱,胡须拉碴,双眼猩红,没有一丝生机。
霍晟猛地起身,双手从兽笼中伸出来,朝谢渊挥去,遒劲有力的手臂青筋凸起,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呼啸。
谢渊睥睨着他,又回头看了看放下红色帐幔的凤床,冷冷道:“拖下去,等候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