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木板在寒风中发出吱呀声响,我蜷缩在霉味刺鼻的毛毯堆里,借着油灯摇曳的光晕第三次阅读那张泛黄的纸。墨迹在潮湿空气里洇开,像母亲眼角的血丝。
"第一条:兔妈妈已经疯了,在家里时你必须完全听从她的命令,否则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
楼下传来瓷碗碎裂的声响。我数着心跳,直到指甲刺进掌心才敢继续呼吸。三天前的满月夜,母亲端着胡萝卜汤走进我房间时,围裙上沾着的不是泥浆。那些暗红碎屑粘在她雪白的毛发间,随着她哼唱的摇篮曲轻轻颤动。
"小兔要喝光哦。"她的门牙磕在碗沿,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我看见她虹膜里游动的黑丝,像深潭中纠缠的水藻。
我至今记得汤里漂浮的灰色绒毛。
此刻木梯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母亲染血的爪子正在攀爬。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阁楼地板上,那对长耳朵扭曲成犄角的形状。"宝贝,该喝药了。"她的声音像是用砂纸打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肉碎末的黏腻。
油灯突然爆出火星,火苗蹿起半尺高。在骤亮的瞬间,我看见纸条第二行字迹泛起微光:"房子是坚固无比的,如果一个人在家,可保你一夜无虞。"
"妈妈!"我尖叫着撞翻木箱,晒干的鼠尾草和银蕨叶撒了一地。母亲攀着梯子的手臂突然抽搐,指甲在木板上刮出五道焦黑的痕迹。她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但身体却像被无形锁链束缚,最终缓缓退入阴影。
清晨我在冰柜底层发现半条冻硬的鲑鱼。霜花覆盖的玻璃门上,用胡萝卜汁写着歪扭的留言:"乖乖看家"。这是母亲清醒时最后的笔迹。我抱紧鱼尾走向后窗,晨雾中有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灌木丛里闪烁。
"第三条规则是真的。"我对着雾气喃喃自语。鱼鳞在掌心剥落,沾着体温的血腥味飘向森林。枯枝断裂声由远及近,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小兔子在找大灰狼?"
我僵在原地,鲑鱼的腥味在鼻尖萦绕。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