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沈默因同样早己泣不成声,他的小脸涨得通红,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他的声音时而高亢,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咆哮着:“爸爸!
妈妈!”
时而低沉,如同一首悲伤的挽歌,呜咽着:“这不是我爸妈,他们正在飞往回家的飞机上。
他们临行前还答应我们,回来后会带我和弟弟去游乐园。
他们不可能不要我们的。”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棺材的边缘,指关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把父母留住。
姑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些话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更多的是痛苦。
她看着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心中一阵揪痛。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哥哥嫂嫂为何会躺在这里,为何这个年仅十西岁、瘦小的沈舒寒和十岁的沈默因要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他们,试图用自己的力量给予他们一丝安慰。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样默默地抱着他们,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怀抱温暖他们那己经破碎的心灵。
周围的嘈杂声、哭泣声、银器的撞击声、牧师的祈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悲凉的画面。
就在这时,法医团队走了进来。
他们身着白色的工作服,表情凝重。
他们朝着在场的人们投以绝望的一瞥,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节哀。
其中一位年长的法医向前一步,声音低沉地传达出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我们己经尽力了,他们在水中浸泡了过久,具体的死亡时间己经无从确定。
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因海水淹没而身亡。
这两具尸体是在深邃的马里亚纳海沟附近被发现的,当被救起时,己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尽管我们进行了紧急的抢救措施,但你们也看到了,希望实在是渺茫。”
姑姑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她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们平时都很谨慎,怎么会……”法医再次摇了摇头,略带无奈地表示,这个问题并不在他们的研究范围之内,他们只是负责鉴定死因和进行必要的抢救。
沈默因的愤怒如火山爆发,他大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指着爸爸妈妈的肉体,声音颤抖:“他们不是尸体,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十岁的他话语如锋利的刀片,划破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没有人去阻止他刺耳的吼叫,因为这是他唯一表达悲痛的方式。
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他的心灵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脆弱,更需要父母的呵护和陪伴。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他失去了最亲爱的父母,永远地失去了他们。
这种痛苦,如同冰冷的钢针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承受。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的陈奕生。
他的身影隐藏在昏暗的角落里,紧张中带着一丝雀喜,不安中带着一点兴奋。
他的眼神如同饿狼一般,紧紧地盯着沈舒寒,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双手在身后微微颤抖着,嘴里小声地嘟囔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三日后,一场庄重的追悼会在市中心的悼念堂举行。
现场挤满了人,他们中有的是逝者父母的老友,有的是逝者在商业圈中的合作伙伴,还有的是逝者在集团里的同事和下属。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哀伤和不舍,他们以各种方式表达着对逝者的怀念和敬意。
有的人手持白花,低头默哀;有的人眼含热泪,诉说着与逝者之间的深厚情谊;还有的人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用沉默的方式表达对逝者的尊重。
整个追悼会现场沉浸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中,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共同缅怀这位离世的亲人、朋友和伙伴。
陈奕生,作为逝者的至亲弟弟,代表家人走上台前。
他的言辞中充满了对姐姐的深切怀念和无尽的悲痛,将那份思念之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完美诠释了一个对姐姐怀有深厚情感的弟弟形象。
在表达完对姐姐的悲痛之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沈舒寒姐弟俩,短暂的交汇后迅速收回。
他再次紧握话筒,坚定地说:“姐姐和姐夫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乔悦集团,如今群龙无首,军心涣散,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集团走向衰败。
姐姐和姐夫的离世确实让我们痛彻心扉,但我们必须化悲痛为力量,重整旗鼓,继续为集团贡献力量。”
这番话语振奋人心,赢得了在场许多人的热烈掌声。
听到掌声的陈奕生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经过集团董事们的深思熟虑和权衡利弊,最终决定由我暂时接任集团总裁一职。”
他的言辞严谨,既表达了对姐姐的不舍,又展现了对集团的忠诚。
当时,姐弟二人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家族的事业总得有人撑起。
魏家与沈家并肩征战商场多年,作为战友,魏明德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难以名状。
他轻轻拍了拍同样十西岁的魏知沫的肩膀,温和地说道:“默默,你就像爸爸这样,去拍拍舒寒的肩膀。
她的爸爸妈妈去了另一个世界,你是舒寒的好朋友,你要去安慰她,对不对?”
魏知沫看着魏明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她并不是因为爸爸让她去安慰沈舒寒而感到不解,而是因为她己经两三年没有见过爸爸用这种温柔的口吻和她说话了。
如今,他更多地是以一个大人的方式与她交流。
然而,现在不是提出质疑的时机,她迅速穿过人群,走到沈舒寒的身边。
她学着魏明德刚才拍她肩膀的动作,轻轻地拍了拍沈舒寒的肩膀。
沈舒寒虽然心中悲痛,但仍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以回应魏知沫的关心。
魏知沫深知沈舒寒内心的痛楚,他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你无需强忍。
泪水有时候能缓解内心的压抑。”
沈舒寒轻轻地笑了笑,带着一丝无奈,“这几天,我或许己经把一年的眼泪都流尽了,现在的我,己经哭不出来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但同时又带着一丝坚韧。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少现在是这样。”
她的语气虽然轻松,但话语中却充满了令人心碎的悲伤。
魏知沫深情地将沈舒寒拥入怀中,二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尽管身高相差无几,但这一刻的拥抱却显得尤为紧密和深沉。
魏知沫默默地传递着温暖与力量,试图为沈舒寒驱散所有的寒冷与孤单。
在这宁静的时刻,周围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两人心跳的共鸣。
他们把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言语都融入了这个无声的拥抱之中,仿佛要用这个拥抱来述说彼此的内心世界。
或许在这一刻,沈舒寒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之前姑姑的拥抱虽然充满爱意,却未能触及她内心深处的冰冷。
而现在,在魏知沫的怀抱中,她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地融化,重新找回了温度与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