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快递站招牌上噼啪作响时，我正蹲在积水的台阶上核对最后一单快递。手机震动起来，是大区经理的电话。
"小周啊，"他鼻音很重，"客户投诉你用假报销单套现的事，公司决定即日起解除劳务关系。"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领口，我死死攥住站点的环形钥匙。半小时前站长李建国还假模假样说要替我求情，转头就把钥匙从抽屉里摸走了。背后隔着玻璃传来他训话的声音："都给我看仔细了！手脚不干净的这就是下场！"
我猛地站起来。三个月前片区奖金池多出两万块，我带着大家把车间流水线大姐的退烧药下单量冲上全市前三，李建国却把奖金全算在自己头上。那天我闯进他办公室，正撞见会计往他抽屉塞牛皮信封。
走廊的冷光灯把影子拉得老长，收件区的应急灯突然跳动两下。路过分拣区挡板时，穿着黑夹克的男人擦肩而过，啪嗒落下一本蓝皮册子。我随手捡起来要喊人，封面"金阳分拣中心三月对账"的红戳子在昏暗里格外刺眼。
凌晨两点的小饭馆后巷，我盯着账本上熟悉的笔迹浑身发抖。李建国名下的空壳公司每月从分拣中心走账十五万，每笔都对应着丢失的到付件。最后一页粘着张加油卡，POS单显示昨天刚充了五千——正是我被指控套现的金额。
"小伙子。"裹着军大衣的老板娘递来碗姜汤，"你这雨里翻垃圾桶七八趟了，找着啥了？"
我抹了把脸，红糖水里腾起的热气熏得眼睛发酸。出租屋漏风的窗户缝还塞着母亲寄来的汇款单，两天前刚被她发现我失业的事。
"姨，"我从汤碗上抬眼看她，"您想不想开个代收点？"
当我的三轮车驮着第一批包裹碾过客运站前的薄冰时，鞭炮碎屑正扑簌簌落在春日新漆的门头上。张大妈抱着豆浆锅挤进人群："可算盼着你开张了！上回给俺闺女寄的暖手宝愣是三天就到了哈尔滨！"
"周哥周哥！"邻街发廊的洗头妹挥着手机屏幕，"五星好评！你看客户说快递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