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星放下第三杯黑咖啡时，镜中死人的睫毛突然颤了一下。
"王太太，闭眼要轻柔。"她将热毛巾敷在遗体眼睑上，指尖残留着殡仪馆特有的福尔马林凉意。化妆箱里的镊子突然叮当轻响，停尸间换气扇恰好转完第28圈——每次给客户整理遗容时，她都用这种计数方式对抗恐惧。
手机在凌晨三点震动，养老院护工发来最新账单：“姜小姐，您母亲又摔碎第七副假牙。”
她抹掉溅到遗嘱公证书上的口红印，这是今晚最后一单——给跳楼***的富商补颅骨。家属要求嘴角必须扬起15度，说是要让他笑着去见私生子。当缝合线穿过碎裂的下颌骨时，姜晚星在死者耳后发现枚樱花纹身，与她后颈的胎记形状惊人相似。
蛋糕店送来包裹时，姜晚星正咬着皮筋给遗体编发。奶油玫瑰在冷藏柜上淌出暗红汁液，像极了上周那具高空坠亡的网红尸体。快递员工牌上的反光刺进她瞳孔，那上面印着澜山殡仪馆的Logo。
"匿名客户预付了十年运费。"对方递上冰袋包裹的文件夹，防撞泡沫里渗出淡粉色液体，"说是给您的生日礼物？"
解剖刀划开密封条的刹那，泛黄遗嘱飘落在28根蜡烛中间。蝇头小楷刺破奶油香：
“本人姜振海临终立嘱，28岁私生女姜晚星继承澜山殡仪馆。附冷冻室密码19950328——我的死亡日期。”
手机在此时响起，听筒传来机械变声："姜小姐，您父亲在防腐室等您28年了。"
化妆镜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中，姜晚星看见身后闪过半张人脸——与遗嘱附带的遗照分毫不差，连右眼那颗泪痣都像用尺子量着长的。更诡异的是，镜中人的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红绳，编织纹路与她腕间的平安结完全一致。
"幻觉。"她抓起镇定剂扎向大腿，却摸到童年烫伤的疤痕。而当她掀开遗体袖口时，呼吸几乎停滞——死者左手无名指上的月牙形灼痕，正与她幼年在孤儿院被烟头烫伤的痕迹重叠。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