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腾起白雾的第三夜,我在老收音机里听到了自己的死亡预告。
那台飞歌牌古董收音机是整理外婆遗物时发现的,木质外壳上还留着1967年红卫兵砸出的裂痕。调频旋钮早就锈死了,指针永远卡在87.5MHz,这个本该没有任何广播信号的频段。
此刻电子管却诡异地亮着,沙沙电流声中传来女主播甜腻的嗓音:"现在是雾河午夜场,让我们接听下位听众..."突然变成尖锐的金属刮擦声,而后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我倒在梧桐巷37号后门时,右手还攥着半张学生证..."
1 死亡倒计时第七天
林雾秋的手悬在门把上,凌晨三点的寒意正顺着指节往骨髓里钻。收音机里那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声音仍在循环:"右手还攥着半张学生证..."他数到第七遍时终于踹开阁楼木门,潮湿的霉味裹着童年记忆扑面而来。
外婆的梳妆镜积着厚厚的灰,镜角贴着的褪色糖纸是十二岁那年他亲手贴上去的。当时老人用龟裂的手指点着他鼻尖:"小秋记住,镜子要是太亮,就会变成门。"此刻那些糖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像一排歪斜的符咒。
他径直走向墙角的老藤箱,军绿色帆布上还印着"红星无线电三厂"的模糊字迹。掀开箱盖的瞬间,某种低频震动从箱底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那台本该留在客厅的飞歌牌收音机,此刻正静静躺在外婆的嫁衣上。
"见鬼..."他触电般缩回手,袖口扫落的玻璃弹珠滚进黑暗深处。童年时常与表弟在这阁楼玩捉迷藏,那些弹珠总会在最意想不到的角落出现,此刻它们碰撞的清脆声响却让他想起法医课解剖过的颅骨。
收音机突然发出爆裂杂音,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电子管暖橘色微光中裂成三块。女主播甜腻的嗓音混着电流声钻入耳膜:"林雾秋先生已成功接入线路,死亡预告验证程序将在五分钟后启动。"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间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死死攥着半块梳妆镜碎片。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