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地下走廊宛如墓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臭的腥气。
刘二狗肩扛一动不动的林悦,大步流星地前行,毫不在意林悦垂下的头颅在地面拖曳出一条猩红血痕。
走廊地面上,斑驳的旧血渍若隐若现,显然,这里早己习惯了这样的“常态”。
走廊尽头,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屹立,厚重的金属表面刻满岁月与秘密的痕迹,在昏暗灯光下透着诡谲的寒意。
刘二狗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内心的不安。
他抬手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试探着推开铁门,迈步走了进去。
“罗长老!
又给您送了个新货!”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带着几分谄媚。
地下室冷如冰窟,几盏残破的荧光灯忽明忽暗,投下摇曳的阴影。
左右两侧,一排排铁柜森然林立,散发着金属的冰冷气息。
中央过道上,零星摆放着几张担架床,白布下隐约可见人形轮廓——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停尸房,死亡的味道在此凝固。
“罗长老?
您在吗?
虎哥说您在地下室……”刘二狗的声音越来越低,瘆人的氛围让他喉咙发紧,连他这个惯于作恶的地痞都不寒而栗。
“怎么才一个?”
沙哑低沉的声音突兀响起,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咳咳……不过,还算新鲜。”
刘二狗猛地回头,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罗长老!
他身披黑色皮衣,青黑色的面庞宛如干尸,双眼深陷如幽井,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刘二狗咽了口唾沫,强压住恐惧,颤声道:“罗、罗长老,隔离区政府刚下了整改难民营的通知,治安官史威尔也被调走了。
咱们以后怕是没法像以前那样大摇大摆地……进货了。”
罗长老仿佛未闻,身形鬼魅般一闪,己飘至刘二狗身后。
青黑的大手一把抓住林悦的头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庞,像在检视一头待宰的牲畜。
片刻后,他低声道:“嗯,不错。
去库房领五百张粮票。”
“多谢!
多谢罗长老!”
刘二狗如蒙大赦,忙不迭将林悦从肩上卸下,丢在一张空担架床上,头也不回地冲出地下室,但不忘把门关上。
走廊里,他的脚步声仓皇而急促,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罗长老对此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锁在林悦身上,枯槁的手指轻抚林悦沾血的头发,竟蘸了点鲜血送入口中,舔舐后发出一声满足的怪笑,阴森刺耳,似夜枭低鸣。
笑罢,他推着担架床,缓缓走向地下室中央。
那里,一张手术台赫然在目,台面暗红的血污与刺鼻的腥臭交织,诉说着无数生命的终结。
林悦的身体无法动弹,但意识早己清醒。
从刘二狗将他从皮卡后备箱扛起的那一刻,他便醒了,只是装死以求一线生机。
此刻,罗长老的怪笑如刀般刺入耳膜,他头皮发麻。
更诡异的是,在罗长老触碰他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串信息,清晰得如同刻在灵魂深处:------------------------------------------------------------姓名:罗松修为:1阶修士(净血三层)天赋:吞灵夺魄(4级)稀有天赋,加速3米内灵气吸收,可吞噬无防备修士的灵力为己所用,亦可吞噬凡俗生物的生命精华状态:灵脉破损、尸毒入体--------------------------------------------------------------林悦心头一震,担架床猛地一晃,他被挪到了手术台上。
台面冰冷,暗红的血渍与腥臭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罗松掀开林悦的背心,左手在心口丈量,右手抄起一把寒光闪烁的手术刀,狞笑道:“咳咳,还阳子,等我恢复修为,定要将你……”话音未落,他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心跳?”
罗松枯瘦的手指猛地按住林悦胸口,察觉到微弱却清晰的搏动,“你竟然还活着!”
林悦暗道不妙,装死暴露了!
罗松青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狠厉,咬牙道:“好个小子,竟敢装死混进来!”
他掷下手术刀,左手猛地掐住林悦的脖子,五指如铁箍般收紧,似要将他生生捏碎。
林悦喉咙发出呜咽,拼命想挣扎,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
窒息感如潮水涌来,他脑海中仅剩一个念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噗——!”
就在脖子即将断裂的刹那,一声诡异的爆响传来,像是冰镇可乐开瓶的清脆声。
林悦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却尝到满嘴腥甜。
他从手术台前的反光镜中瞥见一眼,顿时魂飞魄散——鲜血正从他额头和后脑的伤口喷涌而出,宛如喷泉,染红了污秽的手术台!
罗松也被这猝不及防的血柱惊到,但马上回过神来,右手掐诀,口中沉喝:“闭气!”
,左手则持续发力,意欲迅速掐断林悦的脖颈,鲜血溅洒于他青黑面庞之上,他却不为所动,仿佛正在施展某种秘术。
血流喷涌一分多钟,仍未减弱。
林悦心中惊骇:“我怎么流这么多血?
难道我的天赋是超长血条?”
“嗒、嗒、嗒。”
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诡异的死寂。
林悦与罗松同时望向门口。
铁门缓缓开启,一颗黑糊糊的脑袋探了进来,咧嘴露出标志性的唯一一颗黄板牙,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坏笑。
“黑猴儿!”
林悦心头一震。
这家伙化成灰他都认得!
黑猴儿嬉笑着踏入地下室,双手背在身后,单脚一踢,铁门“砰”地合拢。
他慢悠悠地踱到手术台前,双手猛地从背后伸出,举起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怪叫道:“哒哩哒啦!
师兄!
人家好想你啊!”
林悦胃里一阵翻腾。
黑猴儿右手握着的,正是刘二狗的光头,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左手的人头披散长发,罗松却瞳孔一缩,内心巨震:“虎子?!”
画面诡异至极:鲜血喷涌的林悦、掐诀的罗松、举着人头的黑猴儿,宛如地狱绘卷,恐怖中透着荒诞。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黑猴儿咧嘴,语气娇嗔,“这些年,人家找你找得好辛苦!
哦,对了,你该不会没认出我吧?
我可是你最爱的……”话音未落,恐怖的一幕降临。
黑猴儿张开嘴,脸颊的血肉骤然撕裂,下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垂至胸口,仍在继续拉长,却无一声哀嚎。
紧接着,一双惨白纤细的手从他喉咙深处探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即猛地向两侧撕开——“嘶啦!”
黑猴儿的皮肉如破布般被剥下,从头到脚,宛如蜕皮的蛇。
他的双臂却诡异地保持原状,仍紧握两颗人头。
而从这具“人皮”中,缓缓钻出一个身影。
一头乌黑秀发披散,俊美无暇的脸庞令人窒息,***的身躯线条流畅,肌肉上布满蠕动的诡异纹身,仿佛活物般游走。
少年赤足踏在冰冷的地面,左手轻抚长发,右手猛地按住林悦的天灵盖,声音低沉而妖异:“我可是你……最爱的,师弟啊!”
林悦瞳孔骤缩,寒意从脊椎首冲脑门。
手术台上的血柱、罗松的惊愕、少年诡异的笑容交织成一幅永生难忘的画面。
多年后,凉风吹拂,当林悦在修士学院的图书馆翻阅《寄身秘术》时,仍会想起这血腥诡异的一天——那是他命运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