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飞揉了揉太阳穴，盯着黑板上的数学公式发呆。
粉笔灰在阳光下飘散，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一切如常——本该如此。
但三天前那个下午的记忆碎片却挥之不去。
那天，他看见班长林晓的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不属于人类的锯齿状牙齿；看见体育委员王志的后脑勺诡异地蠕动着，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更可怕的是，似乎只有他注意到了这些异常。
"陈小飞！
"数学老师的呵斥将他拉回现实，"上黑板解这道题。
"他机械地走上讲台，粉笔在手中微微发抖。
解完题回到座位时，前排的女生回头小声说："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陈小飞勉强笑了笑。
他没法告诉任何人，那天"事件"结束后，所有同学都若无其事地继续上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他被叫去校长室，面对三个穿黑西装的神秘人。
他们给他看了段视频——监控里，他独自在空荡荡的走廊上狂奔尖叫。
"压力导致的幻觉。
"他们这样诊断，然后给他注射了某种药物。
但陈小飞知道那不是幻觉。
因为第二天他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当时拍下的视频——画面中林晓的脸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变形。
可当他再次查看时，视频己经变成了一片雪花。
放学铃声响起，陈小飞随着人流涌出校门。
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他故意绕远路，走向人少的公交站台。
站台上只有一位老太太和两个穿校服的初中生。
112路公交车缓缓驶来。
陈小飞刷卡上车，选了后排靠窗的位置。
车厢里乘客稀疏：一个戴耳机的大学生，一对母女，还有个穿风衣的中年男人。
车子启动后，陈小飞习惯性地观察每个乘客。
这是他三天来养成的习惯——寻找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当目光扫过风衣男时，他的呼吸突然一滞。
那人的手指...太长了。
苍白的手指从袖口伸出，关节处有明显的环状褶皱，就像...就像人偶的指节。
陈小飞立刻移开视线，假装看手机。
但眼角余光发现风衣男的头正以不自然的角度转向他这边。
冷汗顺着背脊流下，他想起三天前在走廊上，那些"东西"也是这样突然全部看向他的。
就在这时，车厢灯光开始闪烁。
陈小飞闻到一股腐臭味，像是放了很久的肉。
前排的小女孩突然哭起来："妈妈，那个叔叔的脸..."声音戛然而止。
陈小飞抬头，看见全车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
风衣男站了起来，他的脖子伸长到不可思议的长度，脑袋像蛇一样探向小女孩。
"住手！
"陈小飞自己都没意识到己经站了起来。
更让他震惊的是，自己居然能动。
风衣男的脑袋180度转过来。
那张脸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灰白色的胶质表皮。
"你能看见我？
"它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
陈小飞腿一软，差点跪倒。
但某种本能让他死死盯着那个怪物："离她远点！
"怪物的嘴角咧到耳根，和林晓当时一模一样："有趣，记忆清除对你无效？
"突然，所有车窗同时爆裂。
三个黑影从破碎的窗口跃入，他们穿着全黑作战服，脸上戴着特制的护目镜。
为首的人抬手射出一道蓝光，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揉捏一样扭曲变形。
"目标己控制，开始记忆清除程序。
"一个女声冷静地说。
陈小飞感到一阵眩晕，但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他看到黑衣人给每个乘客注射药剂，最后走向他。
"等等，我能看见那些东西！
"陈小飞后退着撞到座椅，"那不是幻觉对不对？
三天前在学校也是..."黑衣人动作一顿。
三人交换了眼色，为首者摘下了护目镜。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左眼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你记得学校的事？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只有片段...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男人叹了口气，对同伴说："带他回总部。
看来我们找到新的觉醒者了。
"陈小飞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后颈一痛。
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女声说："双异能者，概率0.03%...这次捡到宝了。
"当陈小飞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
墙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出现一个白发老人的影像。
"陈小飞同学，欢迎来到守门人组织。
"老人的声音温和但不容置疑，"你所经历的，是人类世界最危险的秘密——伪人入侵。
"随着老人的讲述，显示屏上出现各种影像：历史上著名的失踪事件、科学无法解释的集体癔症、都市传说中的怪物...全都是伪人干的。
"它们是来自邻维度的寄生体，通过替换关键人物逐步侵蚀我们的世界。
"老人继续道，"而像你这样能抵抗记忆清除的异能者，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房门滑开，疤脸男人走了进来："体检结果出来了，他的确有双异能。
"陈小飞握紧拳头，三天来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惧："我父母...他们安全吗？
""目前是的。
"疤脸男人递给他一个平板，"但全球伪人活动频率在过去一年增加了300%。
我们需要每一个异能者。
"老人影像的声音变得庄重："陈小飞，你愿意加入守门人，为保护人类世界而战吗？
"窗外的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血红色的条纹。
陈小飞想起公交车上那个差点被袭击的小女孩，想起三天前同学们空洞的眼神。
他抬起头，眼中不再有迷茫。
"我需要做什么训练？
"疤脸男人露出三天来第一个笑容："首先，你得学会怎么真正使用那双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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