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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 章 玉碎

发表时间: 2025-05-22
承德十西年春,琼花宴上金铃乱响,苏若璃死死攥住袖口,指甲刺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她望着满殿飘摇的宫灯,恍惚又看见前世那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

苏若璃本是祁朝流落在外的嫡长女,太子祁翎膝下原有三个嫡子,而她那个双生妹妹祁玉瑶,自出生便是东宫明珠。

---苏若璃望着满殿华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被祁玉瑶推进火海的痛楚仿佛还在骨髓中灼烧。

“滴血验亲”的血珠滚入玉碗,与太子祁翎的血相融的瞬间,太子妃柳氏的金丝鸾鸟宫装猛地一晃。

“父皇明鉴!”

靖王祁砚懒洋洋倚着蟠龙柱,玄色蟒袍上的银线鹤纹在烛火下振翅欲飞,“臣弟瞧着这丫头的眉眼,倒像极了苏良娣。”

太子祁翎手中酒盏“当啷”坠地。

靖王祁砚把玩着银线鹤纹袖口,似笑非笑:“皇兄的血倒与这丫头相融,只是不知十年前徐良娣‘难产而亡’时,柳侧妃的稳婆为何连夜暴毙?”

柳氏脸色煞白,祁玉瑶腕间金镯突然断裂——那是徐良娣的遗物。

苏良娣——他早逝的原配,苏若璃的生母。

祁玉瑶突然扑进太子妃怀中啜泣:“母妃,瑶儿害怕……”她腕间金镶玉镯叮咚作响,正是用苏良娣的嫁妆熔铸而成。

------"璃儿?

"温热的掌心忽然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可是身子不适?

"苏若璃猛然回神,对上承德帝浑浊却慈爱的眼睛。

这位即将病逝的祖父此刻正握着她的手,指尖还沾着方才验亲的血渍。

她忽然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到这双手,是在刑场飘落的明黄诏书上。

"皇祖父,"她听见自己稚嫩的嗓音在颤抖,"孙女能背《治国十疏》了。

"满殿哗然。

太子身侧的长子祁言铮攥着祁玉瑶的手冷笑:"皇祖父,儿臣早说过这野丫头心术不正。

谁不知《治国十疏》乃先帝手书,岂是十岁稚童能参透的?

"苏若璃望着这个曾亲手将她推下寒潭的长兄。

前世他总说"玉瑶体弱受不得寒",却要她在冰面上跪着抄写《女诫》。

此刻他腰间坠着的玉连环叮当作响,正是用她生母的嫁妆熔铸而成。

"玉铮!

"太子妃忽然起身,云锦宫装上的金丝鸾鸟振翅欲飞,"今日是瑶儿生辰,何苦说这些晦气话?

"她转向承德帝时己换了副面孔:"父皇,臣媳想着不如将这孩子记在...""母妃!

"祁玉瑶忽然扑进太子妃怀里,粉缎襦裙上缀着的珍珠簌簌作响,"瑶儿不要旁人分走父王母妃的疼爱!

"她仰起泪眼朦胧的小脸,鬓间金步摇垂下的红宝石正映着苏若璃苍白的脸。

承德帝重重咳嗽起来,明黄帕子洇开暗红血渍。

苏若璃心头一紧,前世祖父便是三日后呕血而亡。

她忽然跪下行了大礼:"孙女自小流落民间,未能承欢膝下,恳请皇祖父允准孙女侍疾左右。

""胡闹!

"太子终于开口,蟒袍上的西爪金龙在烛火下狰狞可怖,"你妹妹尚且懂得晨昏定省,你倒要拿父皇龙体当幌子!

"苏若璃望着这个与自己七分相似的父王。

前世他总说"玉瑶才是孤捧在手心的明珠",却要她替兄代笔策论,替妹抄写佛经。

首到她咳血晕倒在雪地里,听见他说:"到底是乡野长大的,身子骨这般差。

""父王教训的是。

"苏若璃忽然绽开甜笑,眼底却凝着寒霜,"只是孙女听闻北疆战事吃紧,忽然想起《治国十疏》中有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知可否请父王指教?

"承德帝浑浊的眼睛倏然亮了。

他颤巍巍指向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北疆八百里加急,众卿可有良策?

"满殿朱紫重臣面面相觑。

苏若璃瞥见苏言铮额角渗出的冷汗,前世这道策论正是他逼着自己代笔。

她缓步走到鎏金蟠龙柱旁,踮脚取下悬挂的羊皮地图。

"若璃斗胆。

"她将地图铺展在御案上,指尖点住雁门关,"此处地势险要,可命骁骑营扮作商队..."清脆的童音回响在大殿,承德帝的咳嗽声渐止,浑浊的眼中泛起水光。

"好!

好一个瞒天过海!

"老皇帝激动得须发皆颤,"传旨!

即刻...""父皇!

"太子突然跪地,"此等军机要事,岂能听信孩童妄言!

"他猛地扯过苏若璃手腕,"说!

是谁教你的这些?

"苏若璃踉跄着撞上御案,白玉镇纸落地碎裂。

她望着飞溅的玉屑,忽然想起前世被苏玉瑶摔碎的凤血镯。

那日也是这样清脆的响声,太子妃说"到底是野丫头,配不得这样的好东西"。

"父王若不信,"她挣开钳制,从怀中掏出发黄的纸卷,"这是孙女在慈幼局时替人抄书攒下的银钱所购。

"展开的舆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北疆地形,边角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那是她彻夜抄书时咳出的血。

承德帝颤抖着抚摸那些蝇头小楷:"这些...都是你...""皇祖父明鉴!

"苏玉瑶突然扑跪在地,金镶玉项圈磕在青砖上发出脆响,"姐姐定是偷了哪位大人的手札!

瑶儿亲眼见过她溜进...""玉瑶慎言!

"太子妃慌忙去捂女儿的嘴,却见承德帝己勃然变色。

苏若璃忽然轻笑出声。

她转身望向雕花窗棂外飘落的琼花,想起前世被锁在柴房的三日。

那时苏玉瑶也是这样含着泪说:"姐姐定是偷了我的玉佩",而她就着月光看见窗缝里飘进的琼花,饿得将花瓣塞进嘴里。

"孙女愿立军令状。

"她忽然摘下腕间粗布绳结,"若此计不成,甘愿受黥面之刑。

"这是慈幼局嬷嬷给她的"护身符",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

满殿死寂中,承德帝忽然老泪纵横。

他颤巍巍取下腰间龙纹玉佩:"传朕旨意,封...""父皇三思!

"太子重重叩首,"来历不明之人岂能...""皇祖父!

"苏若璃突然跪地叩首,额角触地声声闷响,"若璃别无他求,只求...只求换个父亲!

"琼花被疾风卷进大殿,落在她渗血的额前。

祁玉瑶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太子妃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若璃望着满地玉屑,忽然想起嬷嬷的话:"碎玉能鉴人心。

""荒唐!

"太子暴怒起身,蟒袍广袖带翻鎏金烛台,"本王血脉岂容...""允了。

"承德帝沙哑的嗓音惊得满殿烛火摇曳。

老皇帝摩挲着舆图上的血渍,忽然想起西十年前被兄长夺走的青梅。

那姑娘临死前攥着他的手说:"皇家...最冷...""传旨。

"承德帝将龙纹玉佩塞进苏若璃掌心,"即日起,皇孙女若璃过继至...""父皇!

"太子目眦欲裂,"您要将儿臣的骨肉送给谁?

"苏若璃握紧尚带体温的玉佩。

前世她至死都不知道,承德帝最疼爱的其实是早夭的六皇子。

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正是死在北疆战场。

"过继给六皇叔吧。

"她轻声说,"孙女常听民间说书人讲,六皇叔当年镇守北疆..."承德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苏若璃月白的衣襟上,宛如雪地红梅。

老太监慌忙要宣太医,却被他死死按住:"拟旨!

皇六子奕辰早逝,今有过继女若璃承其香火..."“不可,皇上三思。”

皇后急着说到。

祁玉瑶突然尖叫着扑过来:"那是瑶儿的玉佩!

皇祖父说过要给瑶儿..."她精心梳就的双螺髻散乱不堪,金步摇划破苏若璃的手背。

"护驾!

"禁军统领的怒喝声中,苏若璃望着手背渗出的血珠,忽然想起前世被野狗撕咬的雨夜。

那时她蜷缩在破庙角落,听着祁玉瑶生辰宴上的礼乐声,舔着伤口想:若能重活一世..."璃儿别怕。

"承德帝用明黄衣袖捂住咳出的血,却将她的手指向龙椅旁的空位,"坐到这里来。

"苏若璃望着近在咫尺的蟠龙金椅,忽然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轰鸣。

太子妃晕倒在侍女怀中,祁言铮被禁军按着跪地,祁玉瑶的哭骂声渐渐远去。

她攥着染血的玉佩,一步一步踏上玉阶。

殿外惊雷炸响,春雨裹着琼花倾泻而下。

苏若璃望着铜镜中与祁玉瑶一模一样的脸,忽然笑了。

这一次,她要让所有人看清——明珠蒙尘,依旧是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