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边陲。
妄年县。
冬夜,李家府邸。
大雪铺天盖地,家丁和丫鬟脚步匆匆,鞋子踩在雪地里嘎吱作响。
“老东西好死不死,真折腾人。”
家丁双手揣入袄袖,腋下夹着灯笼,哆哆嗦嗦走向李宅西角一间小屋,压低声音吼道。
“那有啥子办法,不交出家财,夫人们就不想他死。”
“可不就苦了咱们下人伺候,待会定要扇他巴掌出气。”
丫鬟端着碗热气稀薄的粗米粥,冻得发紫的嘴唇颤动,吐出比冬夜还冷的话。
“嘭!”
二人走到门前,男丁顺势踹开木门,迅速躲到墙角。
约莫盏茶功夫,屋内异味溢散些许,二人先后自腰间摸出白布捂住口鼻,抬脚进入。
借助家丁手中灯笼昏黄的灯光,屋内景象一览无遗。
三十平的空间内,仅一张破旧床榻。
床榻上,有人被破烂的粗布被子包裹,仅露出秃顶的脑袋,以及两鬓上方稀疏凌乱的银丝。
“快点喂!”
家丁快步上前,下拉数层棉被,手中灯笼照亮一张褶皱的枯槁面容,催促道。
老者被照得不舒服,浑浊半合的双眸,下意识斜了眼家丁。
“哟呵!
还敢瞅老子!”
家丁常年干杂活,自是有把子力气,抡起膀子狠狠抽打。
老者脸上褶皱糙皮被抽得啪啪响,瞪着家丁,眼中蕴着隐忍许久,得不到释放的愤怒。
“哎……”“造孽呀!”
老者心中悲戚。
他名叫李鑫,前世乃大医院的男科圣手,噶过蛋、治过阳痿。
穿越前,他正在团建,妇科公子哥搂住他肩膀,拍击胸脯炫耀。
“李鑫,出身决定成败,不是哥们吹,我人生中……”“背过最重的东西是书包。”
“穿过最便宜的衣服是校服。”
“拉过最用力的东西是双马尾。”
“这辈子最难得到的女人是我姐。”
“受过最大的委屈是二十万零花钱减半。”
李鑫自然是羡慕的。
但他出身普通,深知有些东西,出生时没有,将来也很难拥有。
他带着醉意,语气悠悠:“和你比不了,晚年能领上高额退休金,悠闲度日,我就知足了。”
二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又在各自专业领域交换了意见,最终得出共识。
没有金刚钻,少揽雌器活!
随即在和对方插烟拜把子的环节中,他断片了……再次醒来,睁眼即瘫痪,首接拥有了老一辈的实力。
比前世预期,还要少走二十年弯路。
byd!
跨越到了需要人端屎端尿的阶段。
还要什么退休金,下榻都费劲!
原主名叫李三金,乃李府家主,泥腿子出身,经商buff叠满,却是个操蛋的主。
娶得八房夫人,个个二婚带娃,整个妄年县无人不知。
李鑫很难想象,一个泥腿子,竟敢选多尔衮都挑战失败的副本。
大宁王朝对商贾有特殊律令。
家主生前,需在府衙官吏见证下,宣布继承人并交接,若到死都没交代,家产全数充盈国库。
李府八房想分得家财,忧心李三金交代前早死,导致家财充公,起初对其非常好。
结果原主仍迟迟不交。
八房刚失耐心,原主卒,他降临,开启了命运的接力。
原主享受了时代的红利,自己撞上了改革的枪口,那个操蛋玩意不交家产,代价全落在他身上。
穿越两年,躺了两年,顿顿粗米粥配大逼兜!
除这具腐朽的身体,李三金没给他留下丁点有价值的东西,记忆都稀碎。
李鑫着急开新号,落地就曾放狠话,宁愿充公,都不留给八房。
他也清楚,交出来能早解脱,可自己压根不知李三金银票藏在哪儿。
熬了两年,嘿!
就是不死!
自己都抓狂!
要不是瘫痪,他真想摸摸这具身体各处,搞不好有龟壳。
“张嘴!!!”
丫鬟站在床榻前,居高临下,冷着张刻薄脸瞪着他。
李鑫不愿理她,轻描淡写斜了眼对方,缓缓合上眼帘。
“啊啊啊!”
丫鬟本就因异味烦躁,见状再也忍不住了,发狂般将碗丢中李鑫秃顶。
“叮!
检测到宿主濒死,逆生系统正在激活……”“叮!
系统激活受阻,请宿主鲤鱼打挺起身,激活剩余百分之0.1。”
李鑫:……不是,没本事你就别出来。
还特娘的需要助力。
一个能够吗?
李鑫被粥碗砸得恍恍惚惚,不忘咬牙切齿:“你是个狠人啊……”鲤鱼打挺?
他都和这具身体断联两年了。
真要有这把子力气,早一头撞死,强制重启,岂会老老实实任他人羞辱。
“叮!
请宿主鲤鱼打挺。”
系统机械音催促。
“系统是吧,来来来,你猜老夫为何两年未下榻。”
李鑫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
“叮!
人之将死,回光返照,宿主抓住机会鲤鱼打挺。”
“我活够了……”李鑫语气决绝。
回光返照确实存在,前世作为医生,他不怀疑这点。
可这重要吗?
据他第一年套话家丁推断,大宁应当类似古代。
这种年代,能活到八十极为少见,堪比前世百余岁。
这岁数、这身体,能怎么逆?
多活几年?
没意思……“叮!
系统激活将赠予宿主仙风道骨礼包。”
系统带着引诱意味的机械音,继续劝说。
“气质这块,老夫瘫痪都能自行拿捏,不需要你加持。”
仙风道骨中看不中用,李鑫不为所动,秒拒。
他对系统心存不满,明明一首存在,自己吃粗粮挨逼兜不逆,眼看开新号,它来奶了。
逆它来来个腿!
“叮!
系统激活可助宿主得众美环绕,多子多福,享天伦之乐。”
这一次,李鑫久久无言。
就连翻涌的怒气,都随着他的沉默,悄然平息。
‘得众美环绕’宛如仙音,于脑海反复回响。
“你疯了!
怎么敢砸他脑袋!”
“打死他,夫人们肯定会拿咱俩出气。”
家丁瞧见丫鬟举动,急忙上前查看,透过李鑫眼睑缝隙,发现其眼神空洞,心中咯噔,扭头冲丫鬟低吼。
“我,我,我……”丫鬟满脸惶恐,支支吾吾半天。
“老东西,你先别死啊……”家丁带着哭腔,探出颤抖的左手,试图试探李鑫鼻息。
手指即将凑到鼻间之际,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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