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荆棘玫瑰水晶吊灯在苏夏眼前碎成千万片光斑。
耳麦里传来经纪人压低的声音:"夏夏,VIP3包厢点了《荆棘鸟》,指名要你亲自唱。
"她握着麦克风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这是她在"云上阙"驻唱的第三个月。
霓虹灯管在走廊投下妖异的紫红色,苏夏数着地砖上镶嵌的金色鸢尾花纹,第三十七步,推开那扇鎏金雕花门。
浓重的雪茄味扑面而来。
"苏小姐比视频里更动人。
"肥硕的手掌拍在真皮沙发上,王总脖子上那条金链子随着笑声颤动,"听说令尊在城西医院重症监护室?
一天两万的治疗费,对苏小姐来说很吃力吧?
"苏夏后退半步,鞋跟抵住门框。
包厢暗角里突然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响,她这才发现阴影里还坐着个人。
男人从暗处起身,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深蓝色星空盘腕表。
当他走到光晕下时,苏夏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呼吸停滞了。
是陆深。
七年过去,他眼角那颗泪痣依然像凝结的血珠。
记忆如潮水漫过,十七岁的雨夜,少年将浑身湿透的她按在琴房墙上,钢琴盖硌得她后腰生疼。
"苏夏,你这双弹肖邦的手,怎么配沾人血?
""陆先生?
"王总的声音发颤,"您认识这姑娘?
"陆深抬手解开领口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疤痕。
那是道陈年旧伤,苏夏记得缝了十一针,因为那天她躲在急诊室帘子后面数了整整三遍。
"王总可能不知道。
"他拿起冰桶里的香槟,琥珀色液体汩汩注入高脚杯,"苏小姐是我高中时的......"酒杯突然倾斜,冰凉的液体顺着王总秃顶的脑门蜿蜒而下,"家教老师。
"苏夏的指甲掐进掌心。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四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陆深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时,她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佛手柑的气息,和当年琴房里被雨水泡发的松木地板一个味道。
"苏小姐欠了多少?
"宾利慕尚后座,陆深指尖敲打着真皮扶手。
车载香薰吐出白檀香的雾,在他冷峻的侧脸投下阴翳。
"二百七十万。
"说出这个数字时,苏夏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父亲在工地坠楼时摔碎的不仅是脊椎,还有包工头连夜卷款逃往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