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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逐出家门

发表时间: 2024-12-12
2000年夏。

兴新县人才招聘会现场。

刚从广农学院毕业的卢鸿飞,满怀豪情走进招聘会现场。

但处处碰壁被拒,他手握这张大专文凭等同废纸一张。

他高考成绩逆天,被北大等名校争相录取,而他却瞒着亲朋选择了广农。

他原打算广农毕业找一家养鸡企业实习一段时间后,再接过其父未竟的事业,回乡创办鸡场。

但是,令他始料不到的是,几乎在这次所有设档招聘的企业,入职条件最低要大本。

“大专生怎么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显然,天纵之资给了他一身傲气。

“妈,我毕业回来了。”

一回到家,卢鸿飞就对正在厨房忙活的母亲龙小兰说。

龙小兰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从厨房出来,不明地问:“什么?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吗?”

卢鸿飞把当初改读广农,毕业接过父亲未竟事业,回乡创办鸡场的初心说了出来。

龙小兰一听,气愤地说:“死仔包,这影响你前途的大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作主?!”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还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卢鸿飞,顶了一句。

“你!”

龙小兰强压住心里那股无名火气,不无担心地,“现在的大专生,到处都是,如同早年的初高中生,很难在城里找到工作……”卢鸿飞一想到刚才在招聘会现场处处碰壁,赌着气说:“难就不找,城里何足恋!

反正我己决定回乡创办鸡场,不找了。”

“回老家养鸡做山佬仔,会被人视为无出息!”

龙小兰说到这里,想起丈夫卢兆天早年从新会一中辞职回老家办鸡场,欠下巨债亡命天涯,至今有家难归,指责着又说,“你爸就是前车之鉴!

千万别跑回老家学养鸡,有辱祖宗。”

卢鸿飞毫不相让说:“妈!

养鸡怎么能说有辱祖宗?

我意己决,明天就回老家。”

龙小兰知道,儿子决定了的事,是不轻易改变的。

这使她想起卢鸿飞小时候,对鸡就特别酷爱的往事。

当年卢兆天辞职回乡痴迷养鸡,在那个一日三餐食稀饭的年代,又有谁还能拿自家的“养命粮”来养鸡呢?

但是,儿子见小鸡饿得“吱吱”地叫个不停,就偷偷地去米缸拿米去喂……她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儿子看见在自家屋檐下,家里那只报晓公鸡和一条蜈蚣搏斗,她绝没想到儿子竟然会爱鸡爱到这种程度,奋不顾身前去打救那只公鸡,而他自己却被蜈蚣咬伤,浑身红肿。

儿子不但没停手,还不顾伤痛去救活那只公鸡,这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够做到的。

有一次,儿子和大女儿在屋门外与鸡玩耍。

村里的梁文达、狗仔等几个小伙伴背着书包从家门口经过。

他们对儿子说:“阿飞,从今天起,我们返学读书啦!”

儿子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含着眼泪,对他俩说:“飞儿,阿敏,等妈攒够了学费,咱才上学,好吗?”

儿子看着那几只小鸡,天真地说:“我不要上学,我要和鸡玩。”

“不读书,你能和鸡玩一世?”

她被儿子说得有些哭笑不得。

“是呀,等我长大了,我要养好多好多鸡,我要做鸡王!”

儿子一句童言无忌的话,真是令她不知是骂他好,还是赞他好。

她一把将儿子紧紧搂在怀中,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往事如烟,她都还一一记在心上。

当她想到儿子年纪轻轻,刚走出校门就打算回老家养鸡,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况且,自女儿出嫁后,老家的住屋己交给大伯打理。

龙小兰想到这里,转向卢鸿飞,低声下气地说:“飞儿,你趁早打消这念头,你就当刚才说的话,是跟妈开玩笑的,千万别当真,听妈的话。”

卢鸿飞坚持着说:“妈,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会改变我的初心梦想。”

“要回就现在回,不用等到明天,免老娘见你眼火爆!”

龙小兰见千劝万劝,也打消不了儿子回乡养鸡的念头,火爆爆地把卢鸿飞带回的行李丢出门口,决绝地说,“快滚!”

卢鸿飞拎起行李,负气地说:“滚就滚。”

……卢鸿飞携着行李,赶上了兴新至天河这趟班车。

客车经过4个多小时的颠簸,驶进了天河车站。

卢鸿飞的家乡金凤村,地处天露山,山路崎岖,九曲十八弯,当时还未通车,村民出行全靠两条腿。

巍峨的天露山,空旷而高远,壮阔而雄浑。

当卢鸿飞置身茶马古驿道时,己是金乌西坠,西边尽头一片血红,磅礴中透出几许苍凉。

半边明月,从天穹流荡的云缝里不时探出好奇的脑袋,窥视着这个夜行人。

夜雾弥漫,西周一片混沌,再加上浓重的夜雾塞满了所有的空间,卢鸿飞感到特别沉重、压抑、莫名的烦乱。

卢鸿飞摸黑行走了一段山路,又行到一个山坳拐弯处,只见天空又露出了半边明月,山野的蒿草,路边的野花,都沐浴在一片淡淡的银光之中,照亮着前行的路。

途经天露山北麓,怪石奇峰遍布,圣迹胜景众多,令人浮想联翩,思绪越千年。

卢鸿飞凝视着那些奇峰怪石发呆,仿佛之间,犹如看到云雾缭绕的奇峰上,站立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它,矗立在高高的顶峰,顶天立地,仰观九天星辰,俯瞰大地烽烟;笑看风云变幻,谛听江河奔流……一缕月光从云缝里迸了出来,恰巧照在它高峻挺拔的躯体上,于是,它便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飘忽不定的银光,显得格外突兀,格外孤危。

它,向上,似乎可以高耸入云穷碧落;往下,仿佛能够首刺地心透黄泉。

而且,它还在不停地变化,一会儿如擎天一柱,一会儿像苍松临风……其实,那仅仅是一块高大的岩石,一块峭拔的岩石所形成的山峰。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它雕琢得栩栩如生,犹如一位仙人临风矗立,似乎时时刻刻都可能羽化登天。

因此,人们称它为仙人峰;因此,围绕着它便有了许多奇妙的传说;因此,山峰之下便有了一座古老的道观……因此,就有美妙的仙乐随风传来。

不,卢鸿飞所听到的,不是飘渺的仙乐,而是仙鹤的啼鸣。

他看到,两只白鹤从云中盘旋而下,落在了道观前的平台上翩翩起舞。

与此同时,一位白须飘飘的道士从石门里飘了出来,与两只仙鹤共同舞之……人与鹤,居然能如此亲近,如此和谐,共戏共舞,相悦相知,绝对不是一般境界。

卢鸿飞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自然而然思索起来……据说,白鹤在所有飞禽中最为高傲,它翱翔于九天之上,鸣唳于彩云之间,嬉戏于荒泽之中,从不与人类为伍。

然而,它们却能与道士为侣为伴。

由此可见,人类是可以与其他生灵和平共处、和谐共存、和善相待的。

你只要善待仙鹤,仙鹤自然与你亲近……于是,在卢鸿飞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和谐而又美妙、生动而又神奇的全新世界……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惊醒时,发现道士己站立在眼前。

“小伙子,你没事吧?”

道士关切地问。

“哦,我能有什么事?”

卢鸿飞尚未完全从自己的幻觉王国脱离出来,所以一脸茫然地反问道。

“可是,你己经在这里呆呆地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呀!”

“不对吧,我感觉我才坐了一会儿。”

“你看看天。”

卢鸿飞抬头,看到半边明月!

他有些吃惊:“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一笑,说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己千年。

时间,是相对的,可长亦可短。”

卢鸿飞点点头,像是很有体会地说:“是啊,都是心理的作用。”

道士大吃一惊。

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如此玄妙的话语,竟能从一个看似懵懂的小伙子嘴里说出来。

他不由得上上下下认认真真打量了卢鸿飞一番,问道:“小伙子,你来深山里干什么?”

“途中路过?”

“路过?

那么,你的路呢?”

“哦……”卢鸿飞无言以对。

然而,他从道士的明知故问里,敏感地感受到了一些别有意味的玄妙而又灵动的东西。

可是,那是什么呢?

他又说不上来。

于是,卢鸿飞机灵地反问:“大师,你住在深山里干什么?”

“修道。”

“您修的道呢?”

卢鸿飞顽皮地歪着头,笑着看向道士。

道士不禁开怀大笑,不再说什么,撩腿走了。

道士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飘飘而行,犹如行云流水,有一种说不尽的洒脱与自在。

不一会儿,便隐没在苍翠的山林中,山野里回荡着他的吟诵之声:道可道,非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