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袖中淬了鹤顶红的银针，在飘雪的宫道上走得步步生莲。前面引路的嬷嬷突然停步，我险些撞上她发间颤巍巍的东珠步摇。
"沈二小姐，这就是承乾宫。"嬷嬷皮笑肉不笑地打量我，"到底是太医家的姑娘，穿这茜素红的织金袄子，倒比前日礼部尚书家的三小姐还贵气。"
我垂眸盯着青砖缝里的积雪。真正的沈二小姐此刻正躺在城外乱葬岗，而我这个冒牌货，却要顶着她的名头踏入这座吃人的宫殿。
"皇上驾到——"
明黄仪仗转过影壁的刹那，我捏破藏在指间的香丸。淡紫色烟雾腾起时，太后突然捂着心口栽倒，镶翡翠的护甲在汉白玉栏杆上刮出刺耳声响。
"快传太医！"皇帝箭步上前，玄色大氅扫落枝头积雪。我扑跪在太后身侧，银针精准刺入内关穴："太后这是痰迷心窍，需即刻行针。"
"放肆！"贵妃的鎏金护甲直指我眉心，"区区秀女也敢......"
"让她治。"皇帝的声音像浸了冰，"若治不好，沈家九族陪葬。"
第二根银针没入檀中穴时，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父亲被构陷私藏禁药的场景在眼前闪回，那日也是这般大雪，刑部的人踹翻了药柜，玛瑙研钵碎在地上像一滩血。
"咳......"太后突然呕出黑血，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我拔出发间银簪挑破她指尖，三滴紫黑毒血坠入雪地，滋滋灼出青烟。
皇帝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你叫什么？"
"臣女沈昭雪。"我伏在地上，任雪水浸透裙裾。这个被沈家丢弃了十五年的名字，终究要在今日染上血色归来。
贵妃突然轻笑："原来是沈院判家的女儿，难怪......"她尾音拖得绵长，金丝牡丹裙裾拂过我手背，"本宫近来总觉心悸，不如沈姑娘也替本宫瞧瞧？"
我抬头望进她淬毒的眸子："娘娘凤体违和，怕是接触了相克之物。"指尖掠过她腕间伽楠香串，"比如这血玉髓，遇龙涎香会催生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