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春天,阳光虽己渐渐明媚,但那层薄薄的春意却仍被丝丝寒意所笼罩。
微风轻轻拂过,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悄然钻进人们的衣袖之中。
这风中的细寒,像是冬天尚未完全褪去的余韵,又似是春天欲语还休的羞涩表达。
乔言惜从一顶简陋的马车中出来便觉得一身轻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飞雪忙将手中的小氅打开,给乔言惜披上,嘴里轻轻说道:“小姐,你身子弱,这倒春寒最容易伤人,小姐衣薄,披上挡挡风。”
乔言惜没有说话,只任飞雪给她披上后又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这才轻轻的长呼出一口气,再抬头时,眼中有深深的坚定与毅然,心中一个声音在咆哮:“我终于回来了……”雍州在新京的北方,天气干燥,不似乔言惜从小长大的绵阳,地处南方细腻温润。
从绵阳到雍州,陆地行车一月半到坝川,再转水路一月至吁县,最后辗转半月才到新安城。
长途跋涉乔言惜身子受不住,在新安停留了十来日,这才起程行了一日到了雍州城。
建安侯府是新京三侯府之一,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位置。
进了雍州,乔言惜没有着急,先在建安侯府一街之外的客栈安顿下,又差人将建安侯侯爷的休沐日打听出来后,这才带着飞雪沐童来到了侯府外。
今天是建安侯老夫人的七十大寿,侯府前宽阔气派的胡同内,早己被各种豪华马车停满,乔言惜的马车简陋不堪显得格外扎眼,周围人纷纷驻足观看。
乔言惜拢了拢小氅,似是没有看到周围人眼中的探究,也没听到人声议论,只轻轻向前走去,待到府门前站定后,朝飞雪点了点头。
飞雪略一示意沐童便上前到府门中间,声音高亢又清脆喊道:“蜀川绵阳孟语微,为侯府老夫人祝寿”。
侯府管家乔泰正在迎接宁远侯世子,忽听这一清脆的声音,扫了一眼沐童,后脸上堆起笑脸,一边吩咐下人迎世子进府,一边躬身上前,略一施礼,疑惑问道:“适才兄台说是哪家贺寿?”
飞雪落落大方地上前,施礼后朗朗说道“蜀川绵阳孟氏之女,前来贺老太太寿。”
管家能在前门迎客,必是上下周全之人,他并不识得眼前人,心中略一思索府中各门也并未有蜀川之亲,看眼前人言之凿凿,便恭敬笑道:“鄙人于侯府二十余年,未曾听闻有蜀川之客,不知几位是何门之亲,在下也好通传。”
乔言惜从怀中拿出一块通身雪白的整玉所雕的对鱼玉佩,握在手中细细看了一眼,而后双手递了上去:“在下乔言惜,先生可识得这白玉对鱼佩?”
乔泰一顿,接过玉佩前后翻转观详,在看到对鱼尾雕有一“松”字时,面上一惊,飞快地看了一眼乔言惜,眼珠一转低头略一思索,而后抬头轻道:“蜀川距雍州千里之遥,几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必是舟车劳顿,今日老夫人寿宴,各路贵人云集,恐招待不周。”
“不如请乔姑娘留下地址先行回去休息,待老夫人寿宴之后,必请乔姑娘登门,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话里意思十分明白,几人身份不详,今日贵客众多,纵有对鱼佩,今日这场合也是并不合适。
乔言惜要的就是这样的场合,所以听完管家的话后,只微微一笑,便缓缓后退了两步,而后毅然一挥衣袖,咚的一声跪在了侯府门口。
飞雪与沐童机灵,也闪到了她的身后齐齐跪下。
“孙女乔言惜,贺祖母寿,愿祖母仙寿恒昌,芳龄永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