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音乐课,陈氏夫妇在教室后面旁听,说是旁听,但是姜晚晴明白,他们这是在挑选孩子。
音乐教室的霉斑在梅雨季愈发膨大,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不出所料,老师在院长的指使下,整个音乐课都让陈茉莉表现。
陈茉莉纤细的手指落在泛黄的琴键上,《欢乐颂》的旋律从生锈的共鸣箱里流淌出来。
姜晚晴站在合唱队最边缘,余光扫过墙角乐器架——那把铜制三角铁正斜插在褪色的红绒布里,尖角处闪着新磨的寒光。
三天前的深夜,她用磨刀石将三角铁最尖锐的棱角打磨得能照见人影。
而此刻林小虎就站在乐器架旁,粗短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的水果糖,那是姜晚晴今早"不小心"掉在她床底的。
"当——"三角铁旁的乐器突然坠地的声响打断了琴声。
陈茉莉蹙起精心修剪的眉毛压抑着不耐烦小声说:"林小虎!
你非要捣乱吗?
""我...我没碰..."林小虎涨红着脸,陈茉莉没理林小虎,而是站起来弯腰去捡掉落的乐器,这是她表现乖巧懂事的好机会,陈茉莉刚捡起掉落的乐器,林小虎胖硕身躯就撞向了乐器架,整个乐器架轰然倒塌。
好巧不巧乐器架上的三角铁最锋利的棱角深深楔入陈茉莉的眉骨,鲜血顺着鼻梁滑落,在白色蕾丝领口绽开猩红的花,"我的脸!
"陈茉莉的惨叫混着金属撞击骨头的闷响在空中炸开,老师和校长还有陈氏夫妇手忙脚乱的跑过来,教室里乱成一团,姜晚晴假装害怕的跑到孩子们的最后边,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陈茉莉被抬上救护车时,姜晚晴正躲在洗手间销毁证据。
处理完所有事,她抬头看了眼卫生间的镜子,镜中的少女将银戒指贴在渗血的唇角,那是她咬破口腔内壁制造的"伤痕"。
当夜,姜晚晴便听到值班老师低声交谈:"茉莉那伤口怕是要留疤..."月光漫过她唇边的笑意,像给瓷器镀上冰冷的釉,想起这三天她的布局,也算是有了初步结果。
三天前姜晚晴就开始策划这场"意外"。
她先是故意在值日时打翻陈茉莉的琴谱,让管理员把三角铁移到钢琴右侧的备用乐器架上——那个位置正对气窗投下的光斑。
"小虎姐,你鞋带散了。
"晨会时姜晚晴轻声提醒,顺势将浸透桐油的棉线缠在林小虎鞋底。
那颗裹着彩色糖纸的水果糖"恰好"滚到乐器架下方,蜜桃香精的气味在潮湿空气里格外诱人。
《欢乐颂》进行到第三小节时,姜晚晴的脚轻轻勾动提前系在乐器架底部的鱼线。
悬挂的镲片突然坠落,陈茉莉果然如她预料的起身展示乖巧:"老师我来捡吧。
"林小虎的视线跟着滚动的糖果移动,桐油开始腐蚀棉线。
当陈茉莉弯腰的刹那,姜晚晴用指甲弹飞藏在袖口的石子,精准击中林小虎膝窝。
失去平衡的胖硕身躯撞向乐器架,被姜晚晴连夜拧松螺丝的支架轰然倒塌。
"小心!
"姜晚晴的惊呼与金属坠地声同时炸响。
她提前调整过三角铁坠落角度,确保最锋利的棱角会划过陈茉莉颧骨而非致命部位。
鲜血喷溅在钢琴谱架上的瞬间,她借着扶起椅子动作,将鱼线收进手里。
窗外传来林小虎被校长教育的的哭骂,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赌的不仅是所有的陷阱,更赌的是人心,倘若校长不偏心陈茉莉,假如陈茉莉不急于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