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裴青寂幼年时遭遇不测,得了奇症,不能与女子接触。
    最严重时,与女子对视一眼就会抽搐昏厥。
    我是他生命中的例外。
    他不可控制的爱上我、求娶我为妻。
    我们就像话本中命定的夫妻,鹣鲽情深。
    我以为我们会相伴一生。
    可成婚第二年,第二个例外出现了。
    ……    又到一年三月三,男女相看踏春日。
    我坐在游廊上,看着漫天纸鸢,想扯出一抹笑来,却怎么也笑不出。
    今天是我与裴青寂定情的日子。
    他一大清早却派人来传话,说军营有要事处理,晚上不回来了。
    若是昨日,我没从醉春楼掌柜口中听到他特意定了包厢,大概会信他的话。
    夫人,初春风凉,您穿得这么单薄坐在风口会生病的,还是回房吧。
    奴婢知道您伤心,那也许是将军给您准备的惊喜呢?
    我苦笑一声。
    小桃还真是会自欺欺人。
    若真是给我准备的惊喜,那菜品怎会是我不爱吃、也不能吃的呢?
    无非是惊喜的主人不是我罢了。
    早在几天前,我就隐隐发现裴青寂有些不对劲。
    他一个武将,却将自己关在房中画像。
    甚至还亲自下厨学做菜品。
    起初我也以为,他想着我们的定情日,要给我准备惊喜。
    可当我从伙夫那里问话,得知他在学做胭脂鹅脯。
    我就知晓,他要送的人不是我。
    我不能吃鹅肉,一吃就会起疹子,严重时甚至有可能送命。
    而爱吃鹅肉的,是前不久刚刚从乡下庄子接回来的庶妹。
    裴青寂很清楚这一点。
    可我仍抱有一丝幻想,觉得是他自己想吃。
    但当我去醉春楼买蟹酿橙。
    掌柜脱口就说:沈夫人真是好福气,前脚裴将军刚在我这定了包厢,还细心点了一直坐在好菜,说是为重要的人准备。
    您后脚就心有灵犀的一起来了,这谁看了不说一句,恩爱非常?
    她兴高采烈的将菜品展示给我看。
    诶呦,裴将军还跟我借后厨,说要加一道亲自做的菜,沈夫人我可真是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命定好夫君。
    我娇羞的视线从菜品上一一扫过,看到全是我不爱吃的那一刻。
    如同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冰凉刺骨的水。
    掌柜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与裴青寂流传的事迹。
    我却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她,落荒而逃。
    回到府中时,我恰巧碰到从外面回来的裴青寂。
    他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只是走路唇角都勾着笑。
    我定定看着他,脚下如同灌了铅。
    给旁的女子准备惊喜,就让他这么开心吗?
    裴青寂视线落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表情快速转换。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不然他不会担忧的大步朝我走来。
    夫人,你的脸色怎会这般苍白?
莫不是生病了?
    他将手放在我的额间。
    是有些凉,我抱夫人回房。
    裴青寂轻轻一揽,就将我抱在怀中。
    明明还似从前一般火热的怀抱,我却觉得冰凉无比,刺的我浑身发疼。
    他走路带风,忙招呼下人给我请大夫。
    我目光不由在他那张深邃温和的脸上驻留。
    夫人,是不是很难受?
别怕有夫君在。
    瞧他多在意我,多爱我。
    就是这样一个在成婚当晚,说此生只会有我一个妻,永不纳妾,事事都以为我为主的男人。
    在我看不见的角落,将自己的爱分给旁的女人一半。
    还是分给害我半生痛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