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雪落在申公豹第三根肋骨时，他正盯着陈塘关城墙上的裂缝。
那道裂痕像极了当年在化形池底看到的闪电，青灰色的砖石缝隙里，有凡人看不见的罡风在流窜。
"还有三个时辰。
"他掐着指节计算蚀骨罡风的周期，鳞甲在道袍下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这是天地初分时残留的混沌灵气，每三百年就要从归墟涌出，将东海沿岸的城池刮成白骨垒砌的坟场。
妖族出身的仙人们总要在这个时候被派来镇守——用他们的血肉筑起屏障，就像五百年前他在北俱芦洲做过的那样。
城墙下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申公豹的瞳孔猛地缩成竖线，他看到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正在裂缝旁捡拾贝壳，浑然不觉青灰色的气流已经缠上她的脚踝。
这个距离，他本该能闻到凡人的气息，可鼻腔里只有血契烙印灼烧的焦糊味——自从被元始天尊点化成仙，这具身体就再也没能适应人间的烟火。
罡风突然暴涨成青面獠牙的恶兽，女童的惊叫卡在喉咙里。
申公豹的道袍在真元激荡下猎猎作响，第三根肋骨的妖丹疯狂震颤。
救人的念头刚起，锁骨处的血契烙印便炸开猩红电光，那是天庭给每个妖族飞升者种下的禁制，但凡对人族起杀心就会催发钻心剧痛。
女童的绣花鞋已经被罡风吞噬，露出的脚趾迅速碳化成灰。
申公豹咬破舌尖，混着金砂的妖血在掌心绘出禁术符咒。
五百年前在北俱芦洲，他用这招撕碎了十二只域外天魔，此刻却要控制力道不伤及凡人分毫。
"蠢货！
"他骂的是自己。
山河社稷图的虚影在身后浮现，本该护体的仙器突然调转方向，将他的右臂钉在城墙之上。
元始天尊的声音在神识中炸响："申公豹，你要违抗天条？
"女童的半个身子已经没入罡风。
申公豹的右臂突然化作原型兽爪，漆黑鳞片剐蹭着城墙迸出火星。
被山河社稷图镇压的妖丹发出龟裂声，他却借着这股反冲力扑向风眼。
血契烙印烧穿了皮肉，露出下面青紫色的妖骨。
风眼里飘着一滴琥珀色的精血。
申公豹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上古妖神的遗骸！
只要炼化这滴精血，他就能破除体内所有禁制，再不必受血契烙印的折磨。
女童的残魂在罡风中忽明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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