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我的过往更是荒诞的噩梦。
可有人怜我悯我，不忍让我匆匆离开，给我一场美梦。
这一次，我不想被欺压无法反抗。
1
我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只有外婆在我的身边。
那天是我的生日，也是血缘上的妹妹风飒飒结婚的日子。
她和她的名字一样，迅速抢了我的男友又迅速结了婚。
她抢我男朋友这件事除了我，没有人有意见。
我离开的时，风飒飒身边应该围满了为她感到幸福的家人。
而我在医院里躺着，身边只有唯一的外婆。
外婆干枯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固执地捋着我的头发。
嘴里不停地唱着歌谣，那是她以前哄我睡觉时为我唱的。
以前听来温馨流连，现在却布满了凄凉。
窒息的疼痛过去，我看到自己的身体，以浮在空中的另一个视角。
看着病床上形如枯槁自己，还有满头华发却不得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外婆。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悲痛。
眼泪却没有滴下，我才恍然惊觉我已经死了。
死人是流不出眼泪的。
可是。
请老天不要那么残忍，让外婆看见我的死亡。
我从背后环住外婆，苍白的指尖一次又一次想要将她的眼泪抹去，却又一次次穿过了她的脸颊。
现在我连碰到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终于我忍不住了，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残忍地让我看见外婆对着我的尸体伤心。
“乖囡！乖囡！”
外婆却突然疯了一样字字带血地叫我的名字。
我也声声应着，哪怕知道外婆听不见，我也哽着声音回应着她。
手指又一次无力地穿过外婆，没有激起半分水花。
生死界限分明，我碰不到外婆，外婆也听不见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