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腊月廿三,上京落了今冬第一场雪。
刑部尚书府西苑,不时传出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咳咳.....咳...."二沈知意跪在祠堂的青砖上,这里离她母亲住的西宛有一大截距离。
膝下的寒意蛇一般顺着骨髓往上爬。
菱花窗棂外,嫡姐沈玉容的鹿皮靴碾过积雪,金线绣的缠枝牡丹在雪光里晃得刺眼。
沈知意的指甲抠进掌心,昨日被踩碎的药渣还粘在回廊石缝里,那是她典当了母亲送她的及笄礼——一支蝴蝶样式的簪子,才从回春堂抓来的药熬成的。
嫡母王氏端着茶盏冷笑的模样突然浮现在眼前:“一个贱妾,也配用这么贵的药?”
滚烫的茶汤泼在她手背上时,沈玉容正倚在熏笼边,用金线绣那双牡丹纹的鞋面。
她最是喜欢那雍容的牡丹。
三祠堂内沈玉容不屑的眼光瞥着她,不冷不淡的来了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祠堂的铜炉里连香灰都是冷的,沈知意盯着自己冻得青紫的指尖。
沈玉容离去前看着祠堂前的奴婢,冷冷吩咐她们“母亲罚她跪三日祠堂,你们可仔细盯着。”
“少一刻钟,仔细你们的皮。”
时间久了,沈知意感觉自己的五感都在慢慢消失,窗外的风雪声在耳边也渐渐变弱。
突然听见窗缝里漏进几声猫叫。
是姨娘养的那只狸花猫,瘸着腿在雪地里扒拉什么。
她猛的清醒过来,喉咙发紧——姨娘咳了月余,昨夜竟咯了血,这些日子全靠猫儿从厨房偷些残羹吊着命......沈知意低垂着头喃喃道,“金线算什么……”她缓缓弯下腰,将脸贴上冰冷的青砖,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总有一日,我要你们咽下自己绣的丝。”
四三更梆子响到第二声时,守门的张婆子终于打起了鼾。
沈知意咬着牙撑起身,贴着墙根往西苑摸,姨娘还在等着她。
跪了这么久膝盖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但她的心确是比这还要冷上几分。
雪粒子混着冰碴子往领口里钻,她攥紧袖中偷藏的半个冷馒头——这是今日厨房刘妈悄悄塞给她的。
突然,回廊尽头的暖阁突然亮起烛火。
“搜!
那贼人中了淬毒的弩箭,跑不远!”
甲胄碰撞声混着男人的低喝逼近,沈知意感觉有些不对劲,想着多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