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监护仪的电流声混着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我正用辞职报告折第十八只纸船。
方薇的Jimmy Choo高跟鞋敲击地砖的节奏像催命符，Chanel N°5的脂粉香刺破ICU的死亡气息，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夏夏的手还是这么巧。
"她染着车厘子色的指甲戳破纸船翅膀，"上个月提案会上，你不就用这种折纸讲解‘破茧成蝶’的创意么？
可惜......"尾音淹没在突兀的仪器警报里。
母亲枯槁的手突然抽搐，留置针回流的血线在透明软管里蜿蜒攀升。
我扑过去按住她嶙峋的腕骨，掌心触到的不似人体温度，倒像冷库里冻了三天的鱼。
"预缴金还剩两小时。
"护士的声音从口罩后闷闷传来。
我摸出手机，锁屏上跳出的银行短信刺得眼底生疼：余额12037.26，贷款逾期15天。
方薇的羊绒大衣下摆扫过医疗废物桶，她掏出镶水钻的卡地亚打火机，蓝焰一闪点燃了辞职信："陈总让我转告，主动辞职还能领三个月补偿金。
"火舌舔舐纸船时，我分明看见提案书扉页在燃烧——那上面印着我熬了三十八夜设计的"破茧"企划案。
钢笔尖划破A4纸的瞬间，墨汁喷溅成诡异的蛛网。
方薇突然掐住我手腕，钻戒硌得骨头发疼："职场可不是靠折纸游戏说话的。
"她苍蝇腿般的睫毛膏结块在眼下投出蛛网阴影，"知道为什么每次提案都是你输吗？
"走廊尽头传来圣诞颂歌，护士站的电子钟跳成23:59。
我盯着她唇上CL女王权杖口红的细闪，想起上周提案会——她端着焦糖玛奇朵"不小心"泼在我电脑上时，杯沿就印着这个色号。
"因为你永远学不会......"她凑近我耳畔，美甲陷进皮肉，"把咖啡渍变成唇釉。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长鸣，母亲的心电图拉成笔直的刀刃，将平安夜最后的温情劈得粉碎。
暴雨拍打车窗的声响盖不住方薇的笑声。
她降下车窗，将燃尽的纸灰扬进风雨："忘了说，你小组的年度最佳方案，陈总批给我执行了。
"尾灯撕开雨幕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她车窗滚落。
急刹车声刺破耳膜时，我正跪在马路中央捡那个沾满泥水的U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