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时被曹大公子捡到，及笄后，被他送给他的表妹做丫鬟。
后来，他出面，放出我的奴籍，又把我送给他的副官做夫人。
再后来，秦国亡了，一帮邺国人说我是流落民间的公主。
我见到地牢里血淋淋的他，双目失明。
跪在地上对新皇说，“就让他做我的驸马吧！”
1.
新婚之夜，花好月圆。
我头戴凤冠珠翠，身着霞帔红绸，一颗心藏在身体里砰砰跳。这样明媚动人的我，这样重要的时刻，曹宁却无法看见。
他伤已好了大半，双目缠着白色的纱布，隐隐透着粉红。伤势并未痊愈。
此刻正坐在桌前独自饮酒，落寞寂寥，一点都不像个刚捡回一条命的人。
不过也是，想想曾经那样骄傲的曹大公子，骑着骏马的少年将军，和一群武陵子弟在长安郊外飞驰，意气风发。如今国破家亡，作为一个俘虏入赘皇家，这种落差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尤其是他这样的天之骄子。
这个夜晚，他一句话未说。
毕竟赐婚是个耻辱，毕竟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跳楼殉国，而自己却在苟活着。
我不敢碰他，只能远远地瞧着。就算已经贵为一国公主，面对曹宁我依旧懦弱。
在很多年前的一个雪夜，大雪在我眼前飘着，一直没有个尽头。乳娘被贼人所杀，她的尖叫戳破寂静的夜。
我紧紧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厮杀过后，是无尽的黑暗。
我躲在草甸里不知过去了多久，快要冻成了冰柱子，一摔就碎的那种。
被拍醒的瞬间，吓得哆嗦了一下。
少年把我从雪地里拉出来，说，“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回家？
我扑闪了几下眼睛，睫毛上落下雪片，仔细地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
我以为是回我原来的家。
他牵着我的手，和我细声细语地说话，在黑夜里的声音让我无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