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你的，八万，少一分就打掉！"她把孕检单拍在我胸口。
我的手在发抖，却看见窗玻璃上倒映出她和台球厅老板的身影。
"这是最后的机会。"她说。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照片，那是她和张彪一年前的合影。
"好，我给你钱。"我笑了，"但婚礼必须在文化宫办。"
她不会知道，投影仪里已经准备好了她的另一面人生。
第一章：鱼缸
我永远记得那年冬天的鱼腥味。
菜市场的下水道一到傍晚就往外冒泡，空气里飘着一股发酵的腥甜。
"陈默！这儿！"林晓梅站在她家摊位前朝我挥手，围裙上还沾着几片鱼鳞。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味道，但自从跟晓梅处对象后，这腥味反倒成了我每天的期待。
"等很久了吧？"我把自行车支在台阶边，车座还是歪的，补丁打了又打。
"没有啊，刚收摊。"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对面王婶的肉摊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哟，技术员又来接女朋友喽？"
"人家可是机械厂的工程师！"林晓梅替我辩解，脸都红了。
我其实就是个修机器的，月薪八百不到，但她总爱把我说得很厉害。
"晓梅，鱼缸又出问题了！"林母的声音从店里传出来，带着焦急。
我跟着进去，看见一缸金鲤鱼正在水面上翻滚，氧气泵发出刺耳的嗡鸣。
"漏电了。"我摸了一下水温，立刻缩回手指，"得把线路重新接一下。"
围观的邻居七嘴八舌："这鱼缸天天坏，干脆别养了。"
"这可是晓梅她爸的命根子，一条鲤鱼能卖三百多呢！"王婶说话总爱添油加醋。
我蹲下来检查电源，手指被螺丝刀划了一道口子也没在意。
林母站在旁边看着我忙活："默啊，你看这鱼多金贵。"
我知道她话里有话，这是在说彩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