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站在村口的歪脖子槐树下,树皮上暗褐色的纹路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手机屏幕在浓雾中泛着惨白的光,三小时前收到的匿名短信还停留在界面:"欢迎回家。
"背包里的老照片硌着后背,那是今早出现在工作室的神秘包裹。
褪色的相片上,穿碎花布裙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祠堂前,背后"雾隐村"的牌匾缺了半边。
最诡异的是照片背面用朱砂画着符咒,和母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黄符一模一样。
浓雾里传来铜铃的响动,李博循声望去,忽然僵在原地——方才还空无一物的槐树枝桠上,此刻密密麻麻挂满了锈迹斑斑的铜铃。
风穿过铃铛空洞的腹腔,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
"外乡人?
"沙哑的嗓音贴着后颈炸开,李博猛地转身。
驼背老太婆几乎要贴到他脸上,浑浊的眼球蒙着层白翳,枯槁的手掌攥着把艾草,腐臭味混着香灰味扑面而来。
"天黑前找间空屋住下。
"老太婆将艾草塞进他手里,"记住三条规矩:莫要捡路上的红头绳,莫要回应敲窗声,子时听到铜铃响必须躲进衣柜。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
老太婆脸色骤变,佝偻的身躯竟灵活得不可思议,转眼就消失在浓雾中。
李博这才发现脚下的青石板路开始渗出暗红液体,蜿蜒着汇聚成箭头形状,指向最近的老屋。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刺得人牙酸。
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三炷香在香炉里明明灭灭。
李博突然寒毛直竖,那些歪斜的窗框上,每道缝隙都贴着褪色的黄符,朱砂画的符咒竟与照片背面如出一辙。
里屋木床的雕花让他瞳孔收缩——并蒂莲的纹样,和母亲留下的檀木梳一模一样。
梳齿间缠绕的青丝,此刻正在他贴身口袋里的锦囊中。
铜铃突然疯狂作响。
李博冲到窗边,浓雾中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那些"村民"走路的姿势怪异至极,膝盖仿佛不会打弯,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扭曲。
最前排的人影突然齐刷刷转头,被雾气模糊的五官裂开猩红的笑。
"咚"窗棂传来轻叩。
李博想起第三条规矩,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衣柜在房间东南角,老旧的门板上用血画着扭曲的符号。
第二声叩击响起时,他看见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