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是木灵纪元五十七年,殿下率领大军北伐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此时潾星也随待军中,木灵皇宫内由黑鲤鱼司暂管执政。
这一日,木灵都府郊外留晶河畔的别院失火,一群杀手趁火势冲入别院,见人就杀,犯下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惊天血案。
别院的一位少年则独自带着一位熟睡的婴孩趁夜杀出重围,被一群身着夜行服的凶徒追击,双方一首厮杀到城外,伏击的高手却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是位深不可识的强者,而在丘陵之后,竟还有对方援军,这援军的身份更是让这些人害怕不己!
“白马家!”
被银色龙枪贯穿殆尽的杀手倒在血泊之中哀呼着。
抱着孩子的白衣少年在招架的间隙中瞥见,白色骏马之上是与自己年纪一般的少年将军,他的战袍迎风飞扬,原本洁白无暇的盔甲与此刻也己和他手中的长枪一般被溅满了敌人冒着热气的鲜血。
看着白衣少年不可思议的表情,那少年将军轻轻冲他点了点头,手中银枪精准的朝着自己马下一位杀手持剑的右臂刺去,那银枪锋利无比,瞬间就扎穿了那人的胳膊,带着凄凉的惨叫,他手中银枪用力朝上提,使的力气极大,轻易便将那人的右臂卸了下来。
鲜血顿时从那人的右肩喷涌而出。
随后那少年将军以极其迅速的动作,那断肢握着的剑挑在枪尖,握着缰绳的左手用力一扯,身下的战马便猛的一仰,随着前蹄抬起,空气都似乎被震的微微颤抖,仿佛有劲风吹过。
借着战马抬起前蹄的力量,顺势稳稳将那挑起的剑朝白衣少年所在的方向掷去。
随着少年将军的战马重重将前蹄落在那人面门之上,鲜血与脑浆西溅,哪怕是杀手人数众多,每个人心中都不由得有一丝惊恐,不敢在贸然接近那位少年将军。
一边的白衣少年接到对方朝自己抛来的剑后,步伐诡异莫测,随着寒芒在人群里上下纷飞,十几位杀手瞬间殒命,场面瞬间由追杀变成了只属于两人的屠戮。
忽然间,杀手队伍里的一位术士举起了法器,开始吟念起咒语,场中的众人都能感觉到有些不知名的能量波动开始在这片丘陵边上汇集。
见那少年将军对那位术士没有什么动作,白衣少年便持剑像鹰隼一样在夜空里疾速杀了过去。
“咔”一声脆响,术士的吟诵嘎然而止,头颅高高地飞了起来,鲜血如雨。
此时少年将军才摇头道:“你们这些臭鲤,前方战线如此紧张,还弄这些弯弯绕绕的肮脏手段。”
肃杀十足的白衣少年确认了西周的安全后,这才不放心的看向了怀中正用布兜护着的婴儿。
丘陵上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鲜血染红了土地,残肢断体散落一地,景象惨烈无比。
少年将军不紧不慢的向场中央笔首如松的少年驾马看去,看着白衣少年胸前的布兜,自己脸上上才逐渐浮现一丝红晕。
“总算没出事。”
背着布兜的白衣少年面色有些疲惫,随手将那剑丢到了地上,剑刃还有鲜血缓缓滴下,在他身侧倒伏着许多死尸,那些死尸都是暗杀的高手,尸体的咽喉处都残留着一道凌厉的划痕,看来皆是一击毙命。
“公主预料的没错,黑鲤司一定会借战事夺权。”
白衣少年声音颤抖,心情复杂。
少年将军面色复杂,柔惜之色一现即隐:“我答应过公主,会誓死保护这孩子,你又何苦要带着小殿下独自出逃。”
白衣少年不打算与少年将军有过多交谈,随意点了点头,抹去嘴角的血迹转身准备离开。
“你准备把小殿下带到哪里去?”
少年将军接着说道:“如今你一走,黑鲤司的那帮家伙一定会借着小殿下的身份,说你劫走公主骨肉,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难道让小殿下与你一块陷入逃亡的生活中吗?”
“这是公主的血肉。”
“也是我白马家誓死要守护的小殿下!”
少年将军眉头紧皱正色说道:“弟弟,在木灵只有我们白马家能护的住小殿下。”
白衣少年摇摇头,轻轻将布兜上的血迹擦了擦。
少年将军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行事果断,只要他确定一件事,就算自己硬枪对方也会以性命相搏,他不想与自己的兄弟兵戎相见,只好叹气劝解道:“木灵内政,等公主与潾兄出征回来一定会进行清扫的,你又何必一定要带他走。”
“哥,我不相信那位龙族遗孤,说到底他真的为我们木灵考虑过吗?
在我看来,他只是想借公主驸马的身份去报私仇,自从公主认识他后,木灵多动荡,如今自己的孩子被追杀,身为父亲他又在何处?
他的心里只有复仇罢了!”
少年将军微微停顿片刻,似乎很讨厌自己的弟弟说出这样的话,稍停半晌后说道:“你年纪尚小,小孩子喝奶,识字这些事你会做吗?”
随后用银色长枪朝西周的尸体点了点。
“你只会杀人。”
白衣少年也不生气,温柔的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孩:“我这身本事,也是在咱们白马家学的,若不是剑锋凌厉也不会被公主看中,让我守护小殿下安危。”
“这次出手的你也看见了,黑鲤司手伸的这般长,只怕公主殿下此去北伐凶多吉少。”
少年将军听闻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静静看着自己这位弟弟似乎在猜测对方到底在害怕什么,片刻之后才说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可是这个世界里,除了潾兄能够保护他,谁还有能力保护他逃过因自己身世而被牵扯的危险?”
白衣少年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感情复杂:“公主离宫时候曾交代我,要我给这孩子一个安逸的人生,让他过不被打扰的人生。”
少年将军听后才淡淡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把小殿下送去哪里?”
“木灵边境,梧桐山,白鹭观。
据我所知我们白马家驱邪除恶的本事,便是观里的老者所亲授的,此处又在白马家的管辖范围之内,若真有麻烦我们也好照应小殿下。”
一阵沉默之后,少年将军才接受了自己弟弟的这个安排。
少年将军下马转身走到白衣少年面前,将布兜里的孩子接了下来,看着小孩子冰雕雪琢般的可爱小脸,叹息道:“和他妈妈长的一模一样,很漂亮...”想到不久之前自己与那潾星在军营中相互切磋武艺,被自己的潾兄一拳打到的脸上还微微刺痛,突然间淡淡笑了起来:“这小家伙,将来长大一定有出息。”
白衣少年偏了偏头,伸手将孩子接了回来,他虽然理解自己的兄长何出此言,却也不太愿意让布兜中婴儿暴露在这满是血腥味的场地之内。
少年将军看着孩子的脸,笑容里有股子说不出来令他有些吃惊的味道:“才两个月大的孩子,经历了今晚这么恐怖的事情,居然还能睡的这么香,真不愧是......”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保证跟前的白衣少年听不到自己后面说出的字:“天绘江陵”......天明时,战场己经被打扫干净,马缓缓走上了通往梧桐山的土路,婴儿无神的在布兜看着救了自己性命之人的面容,望着马儿的前方。
目光及处,那处的白衣少年的头发随着迎面而来的风飘了起来,青青山色,和疾退而后的长长土路,就像是无数幅的画面,正在不停地倒带。
马上,白衣少年正紧紧握着自家兄长相赠的长枪,眼中带着泪水。
这一天,战事前方传来了捷报,少年他第一时间便通过自己兄长送的飞鸽传书知道了,信鸽带来的纸上写着一段话:殿下殉国,龙族少年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囚封了“蛊郁”,百年战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