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印机卡纸的咔嚓声在走廊回荡，马统盯着碎纸槽里的褶皱A4纸，指腹在《统管法则》第38页“办公设备维护条款”上划出深痕。
透明胶带粘好的“打印机使用统管条例”刚贴到墙上，范芍的草莓味录音笔就怼到了他鼻尖：“请问统管专员，卡纸频率是否计入‘员工效率损耗值’？”
他转身时，她正举着张粉蓝配色的折线图，横轴是“卡纸次数”，纵轴标着“摔文件夹概率”。
“根据设备维修记录，”马统调出手机里的Excel表，32次卡纸事故被分成“操作失误”“机器老化”两类，“人为失误占比67%，应启动使用者培训机制。”
范芍指尖敲了敲图表右上角的笑脸哭脸图标：“这里显示，第三次卡纸后，王姐在茶水间骂了17分钟‘统管破条例’——”她忽然凑近条例上的“分时段使用表”，“而您的规则里，没有‘紧急文件绿色通道’。”
马统的计算器在口袋里震动，“范芍接触次数”跳到4，小数点后跟着0.8。
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手账边缘别着的金属夹，是“芍式统管”logo的迷你版，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在条例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统管补充条例》第5条，”他翻到笔记本最新修订页，“紧急文件需凭审批单优先使用，”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微卷的发尾，“但执行率不足40%。”
范芍突然撕下便签纸，在打印机上按出测试页，纸张走到三分之一处再次卡住。
“现在是14:03，”她举起手机录像，“按您的分时段表，属于‘行政部门专用时段’，但我是市场部——”指尖划过卡纸边缘，“统管法则，能算出我此刻的心跳加速是因为文件加急，还是因为您的条例？”
走廊传来脚步声，几个同事探头张望，看见马统板着脸和范芍对峙，悄悄掏出手机。
马统忽然发现，她今天的指甲换了新图案：每个甲片都画着迷你计算器，小数点位置藏着极小的“芍”字。
“建议增加‘紧急情况例外条款’，”他从文件夹抽出空白修订表，钢笔尖在“申请人”栏顿了顿，“使用者可凭指纹录入紧急需求，系统自动分配优先级。”
范芍的录音笔还在转，她忽然笑出声，从手账里抽出张问卷：“芍式情感公式更新：当马统发现规则漏洞时，”她指着他握笔时紧绷的指节，“钢笔握力增加23%，耳尖温度上升1.2℃。”
周围响起压抑的笑声，马统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聚起的人群里，有人举着手机拍他们，屏幕上是范芍刚发的朋友圈：“打印机攻防战实时播报：统管专员的条例，正在被自己的计算器打败。”
他低头看计算器，“心动预警值”不知何时跳到8%，旁边标注着“卡纸事件关联度：65%”。
这个新增的情感模块，明明是上周范芍借走计算器时偷偷安装的——他当时竟没察觉，她的指尖在按键上停留的时间，比正常测算多出17秒。
“范小姐，”马统忽然把修订表推给她，“既然您擅长数据化分析，”他指着“例外条款执行率”一栏，“不妨提供‘紧急需求触发频率’的统管模型。”
范芍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游走，画了个盾牌形状的公式图，左边写“统管优先级”，右边标“情感紧急值”，中间用等号连接。
“当情感紧急值超过70%，”她圈住“芍式情感公式”，“比如文件截止前1小时，或者——”她抬头时眼里闪过狡黠，“有人因为卡纸急到撞翻咖啡杯。”
马统想起今早看见的场景：实习生小李第三次卡纸后，把整杯美式泼在键盘上，嘴里嘟囔着“统管个鬼”。
他忽然在修订表下方加上一行：“紧急情况判定，可参考范芍‘情感紧急值’模型。”
钢笔划过纸面的声音里，范芍的录音笔传出“滴”的提示音——存储空间己满，需要删除旧文件。
“要帮忙清理吗？”
马统伸手接过录音笔，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
屏幕显示最新文件夹是“马统打印机攻防语录”，共12条录音，最长的一条4分23秒，记录着他分析“操作失误率”时的语气变化。
“统管专员，”范芍忽然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打印机出纸的沙沙声，“您的计算器，是不是也存着我的数据？”
走廊尽头的消防铃突然响起，人群散开。
马统握着录音笔的手紧了紧，想起计算器里那个隐藏文件夹：“范芍·接触数据”，存着她每次靠近时的体温、语速、甚至香水挥发浓度——这些本不该出现在统管法则里的数据，此刻正随着心跳，在他严谨的世界里掀起细小的波澜。
打印机突然“嗡”地启动，刚才卡住的测试页缓缓吐出，上面印着范芍画的小图案：两个并排的盾牌，左边刻“统”，右边描“芍”，中间写着“卡纸终结者”。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总在规则边缘游走的女人，正在用她的方式，把“芍式统管”的印记，一点点刻进他的统管世界。
下班前，马统看着更新后的打印机条例，“例外条款”旁贴着范芍的“情感紧急值”公式，用荧光笔标着“试行版”。
他的计算器显示“范芍接触次数：5次，心动预警值：10%（突破两位数）”，而隔壁工位，范芍正把两人共同修订的条例拍照发微博，配文：“当统管法则遇到数据恋爱学——规则，是用来打破还是完善？”
评论区第一条弹出：“磕到了！
统管专员和数据小姐的打印机爱情！”
范芍看着手机轻笑，手账新增页面写着：“马统规则漏洞核心：过度追求条例的完整性，却忽略规则使用者的‘不可统计变量’——比如，我。”
打印机再次发出卡纸声，这次是马统自己操作失误。
他蹲下身处理碎纸，看见范芍刚才留下的问卷背面，画着小小的两个小人，一个举着计算器，一个抱着手账，中间是台正在吐纸的打印机，纸页上写着：“统管攻防战，未完待续。”
窗外的夕阳漫进办公室，给“统管条例”和“芍式公式”镀上金边。
马统摸着工牌上的“统”字，忽然想起范芍画的盾牌图案——原来当“统”与“芍”并肩时，竟能组成比单个盾牌更坚固的形状。
计算器在口袋里震动，这次显示的是：“范芍下一次接触预测：17:30，茶水间，概率89%。”
他忽然发现，这个本该用于风险评估的功能，此刻竟让他的指尖，在按键上不自觉地划出期待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