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浩来过？
"叶翎森声音突然变得干涩。
令狐提莫斜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钥匙圈："九点西十来的，说怕吵醒你就放我这了。
"钥匙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还特意嘱咐要等凉了再给你。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叶翎森盯着保温盒上那个卡通贴纸——是去年他随手贴上去的，现在己经微微磨损。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他状似随意地问，手指却不自觉地揪紧了被子。
令狐提莫歪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昨天你去洗澡的时候，他刚好来送笔记。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我们聊了挺久。
"聊了挺久？
叶翎森很震惊。
他记得柳明浩从来不会主动和人深聊，更别说大清早跑来送早饭，虽然说现在也不算大清早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令狐提莫耸耸肩，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叶翎森掀开被子，望着那个保温盒，心里乱糟糟的。
他想不明白，柳明浩怎么突然和令狐提莫熟络起来。
洗漱完毕后，叶翎森拿起保温盒就出了门，首奔柳明浩的家。
到了那里，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门开了，柳明浩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来了？”
叶翎森把保温盒举到他面前：“来还保温盒”柳明浩看了看叶翎森手中的保温盒，眉头微蹙：“这不是我的。”
“什么？”
叶翎森愣住。
柳明浩侧身让他进屋，语气平淡：“我没去送过早饭。”
叶翎森低头看着那个卡通贴纸——确实是去年他亲手贴的，但怎么会……等等。
他猛地翻开盒盖内侧，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行小字：实验样品NO.7。
“这个***……” 叶翎森咬牙切齿，反应过来自己和令狐提莫…哦或许只有自己被夏之旅耍得团团转。
柳明浩倒了杯水递给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又被算计了？”
“啊啊啊！
这次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柳明浩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不一样！”
叶翎森把保温盒往桌上一砸，“他居然敢拿你当幌子！”
柳明浩眸光闪了闪，突然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他知道我最信任你，却还这样做，干什么，仗着我好欺负吗？”
叶翎森愤愤不平的说。
柳明浩垂下眼睫，藏起眼底的笑意：“嗯。”
另一边冰冷的机械臂环绕着令狐提莫，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他闻到了消毒酒精混合着金属的冰冷气味。
监测舱内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血液顺着透明导管缓缓流走，像一条暗红色的小蛇。
"滴滴、滴滴"——监测仪的声响在他耳中逐渐扭曲，变成了某种不详的倒计时。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缝。
"精神波动异常。
"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宣布。
令狐提莫闭上眼睛，扫描光束像无数只蚂蚁在他大脑皮层上爬行。
"放松，令狐先生。
"监测舱外，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头也不抬地说，"只是例行扫描。
"他微微皱眉，闭上眼睛，任由扫描光束扫过他的大脑。
他知道监察会在查什么——异能失控的征兆。
他的异能是“掠夺”，能掠夺生物的生命力，但很容易失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频繁地"丢失"时间。
上一秒还在宿舍整理笔记，下一秒却站在三条街外的便利店前，手里攥着一包没见过的薄荷糖；前一刻刚和同学道别，再睁眼却发现自己蹲在教学楼天台边缘，指尖还残留着铁栏杆冰冷的触感。
最可怕的是，每次"醒来"，叶翎森看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更加疏远。
——有人在篡改他的记忆。
走出监察会大楼时，令狐提莫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实验数据己接收，样本表现良好。
——夏之旅他盯着那条消息，指尖微微收紧。
果然是他。
夏之旅，监察会的“特殊研究员”，表面上是负责异能者健康监测，实际上……他在做某种异能实验。
而令狐提莫，是实验品之一。
回到宿舍，令狐提莫翻出藏在床底的笔记本。
上面记录着他每一次“记忆断层”的时间、地点，以及……叶翎森的反应。
4月14日，23:17叶翎森问我“为什么半夜站在他床边”。
但我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4月14日，15:42叶翎森说我“突然攻击他”，可我根本没有这段记忆。
4月15日，10:30柳明浩来找叶翎森，而我……似乎对他说了什么？
叶翎森后来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他的记忆正在***控。
而每一次“断层”后，叶翎森对他的态度都会变得更疏远。
令狐提莫决定主动出击。
他故意在夏之旅的实验室外“偶遇”他，装作不经意地提到：“最近总觉得记忆不太对劲，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夏之旅笑容温和：“可能是异能副作用，建议你多休息。”
令狐提莫也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他在撒谎。
当晚，令狐提莫潜入了实验室。
在夏之旅的电脑里，他找到了自己的档案。
实验体：NO.7（令狐提莫）实验目的：测试“记忆覆盖”对异能失控者的影响。
副作用：记忆混乱、人格分裂倾向。
备注：实验己进入最终阶段，NO.7的“第二人格”正在形成令狐提莫盯着屏幕上的档案，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颤。
原来他体内还藏着另一个人。
一个会半夜站在叶翎森床边、会突然攻击他、会对柳明浩说些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话的……人。
实验室的灯光惨白，映得他的影子像一滩融化的墨。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谁。
“滴——”警报声骤然响起，红光在走廊里闪烁。
令狐提莫迅速关闭文件，转身隐入阴影。
夏之旅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