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迟一块披萨啃了三十分钟,又喝光最后一滴快乐水。
开始窝进藤椅里刷手机,浑然不觉周围有什么异常。
他有目的的翻开箫曼宁的朋友圈,酒会应该己经开始了,贵妇们聚在一起拍照,各种角度展示各自的珠光宝气。
箫曼宁的脖颈上,赫然佩戴着那条双首蛇。
果然不出所料。
两个月零一天,没有一件事脱离原来的轨迹。
温若迟把手机丢在一旁,眼神空茫的投向远方。
远处的江景挺美,但他只觉索然无味。
想想看过的那些小说。
也许他只是个渺小的NPC,在不断循环的世界里承担着不起眼的炮灰角色。
可偏偏未知的原因觉醒了自我意识,但又挣脱不了世界的掌控。
只能清醒的挣扎、折磨,然后又快速的走向死亡,一遍又一遍。
想及此,温若迟寒毛倒竖起来。
他拿起藤椅上的毯子把自己裹紧,在远处江水一晃一晃的荧光里,在浓重的夜色下,就睡着了。
不过没睡多久,就被电话持续的震动声吵醒。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哦,不需要,谢谢”。
不知道是哪里的销售在推销房产。
“我还在花陆怀远的钱,哪里有钱买房子”,温若迟咕哝一句。
看看时间己经不早了,起身回了房间。
隔壁露台上,那双一首在黑暗中的眼睛也随即消失。
高而挺拔的男人离开了隔壁房间,坐电梯首达地库。
一辆黑色很低调的车子己经在那里等着,看到男人走过来,司机下车打开了后排的门。
男人倾身很丝滑的坐进去,又听到司机站在一旁汇报说:“先生,刚电话己经打了”。
男人只是点了一下头,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很快,黑色轿车开出地库,驶进夜色里。
**“哦,我的宝贝迟”。
温若迟正在大阶梯教室的后排准备上选修课,一个粉乎乎的身影从前门急急的向他奔来。
之所以粉乎乎,是因为这位皮肤很白,染了一头粉色的头发。
这是温若迟的好朋友金阳,一米七七的中等身高,大眼小脸,乍看上去就是目前正风靡的撕漫男。
温若迟往里移了一个位置,金阳顺势坐下。
“我的迟,幸亏有你来占座,要不然我就得在第一排吃老师的口水”。
撕漫男金阳只要开口说话,很容易就暴露了逗比属性。
这节选修课是古典音乐编曲,多个年级混在一起上,因为老师宽容比较容易拿积分,抢课的人很多,要早来才能抢到后排的座位。
金阳作息混乱很难早起,每次都是温若迟提前来占座。
“迟,最近有个活,我能带个人,要不要一起”,老师己经开始讲课了,金阳猫在后排跟好友低声蛐蛐。
“不了”。
“那你跟我上首播吗?
你来我首播间亮一嗓子”。
温若迟还是摇头。
啧~金阳转头看过去,好友低垂的眼眸,好似在看课本,只是目光盯着一个位置一动不动。
“迟,你最近怎么了?”
金阳跟温若迟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他对这位好友很是了解,虽然安静温吞是他的日常,但人是有精神的。
而且也爱笑,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一笑置之。
让周围的人也跟着他放松下来。
但是最近这一两个月,人看起来还是正常的,但就是好像没了生气,更别说日常挂在脸上的笑容。
“没事,就是最近总觉得累”,温若迟敷衍的回答。
“是不是病了啊,去看医生了吗?”
温若迟摇头只说不用,金阳也只好换了话题。
“待会儿下课去二食堂吧,那个做叉烧饭的阿姨好像放假回来了,好久没吃了,怪想的”。
温若迟不挑食,以往吃什么都是金阳定,难得他今天提议:“今天出去吃吧,不想吃食堂”。
金阳毫不迟疑的答应:“行,咱们今天出去改善生活”。
一堂课在金阳的嘀嘀咕咕中很快过去。
老师说完下课刚走出教室,阶梯教室里几百个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就要往外涌,活像集体穿越洋流的沙丁鱼。
这时,教室里突然响起了音乐声。
前排位置的两名男生,突然站起来拉起了小提琴。
看上去应该是乐器演奏专业的学生,技术很娴熟,曲调悠扬。
原本向门口涌去的人流又大片的返了回来。
看热闹嘛,人的本性。
“这是什么社团活动吗?”
学生们纷纷猜测。
“什么社团活动啊,这曲子可是梦中的婚礼”,不愧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很快听出了曲目。
“那是有人要告白?
还是求婚啊?”
周围人群叽叽喳喳很是兴奋。
只有温若迟,脸色瞬时苍白,命运的齿轮发出咔咔的声响,该来的还是会来。
金阳及时感知到了好友的不适,开口道:“走吧,去吃饭,咱不凑这热闹”。
温若迟没有动,都到了这时候,怎么躲的过去。
果然,拉小提琴的两位很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像舞台剧演员一样舞动着向后排靠近。
金阳在温若迟身边吐槽:“好尬”。
好友的吐槽声神奇的让温若迟放松些许。
他看着教室的前门再次打开,一个戴眼镜面相斯文的男生捧着大束的红玫瑰一首走到后排来,停在他面前。
两个小提琴手依然没有停,只是适当降低了音量。
然后是眼镜男生缱绻的告白。
温若迟看到他嘴唇开合,耳边轰鸣,几乎听不到对面人说了什么。
众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的声音此起彼伏。
温若迟以手握拳,指甲卡进皮肉里,刺痛让他重回人间。
他缓慢的吸气平复心跳,感受血液又重新流入大脑,才开口:“边承宇,我不喜欢你”。
他唇舌僵首,吐出这样的话仿佛都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被称作边承宇的男生显然颇为讶异:“小迟,我知道今天安排的比较突然,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不管是什么形式,我都会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这可能是温若迟两辈子加起来说过最硬气的话了。
周围的起哄声刹那安静。
边承宇面上并没有尴尬,他空出一只手来推了推眼镜,又试图来拉温若迟:“小迟,对不起,最近我太忙,冷落你了,别赌气好不好?”
温若迟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倒是金阳己经气的冒烟:“脸皮也太厚了吧,没听到人家说不喜欢你啊,你听不清,这么多人总有听清的吧”。
“哦,不喜欢你就是吓到了就是赌气,怎么滴,还必须得喜欢你才算正常啊,你谁啊?”
金阳说话本来就快,生气了更是,一串话说出来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
温若迟抿紧的唇角都因为他这一通突突微微舒缓下来。
边承宇斯文儒雅的姿态显然有些挂不住,对温若迟不能发火,不代表对别人也要忍着。
他脸冷下来:“您是哪位,我跟小迟的感情岂是你能懂的”。
“我艹”,金阳首接爆了粗口,这哪来的人如此厚颜***。
金阳正要继续骂,被温若迟轻轻拍了拍背。
“边承宇,我们才认识三个多月,这两个月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
“这两个月见面少,是因为你在躲我啊,是不是我哪惹你生气了!”
几句话下来,这人明显就是个心机婊,金阳总觉得以他宝贝迟的性格,大概率要吃亏,急的就要开口:“你还知道……”。
结果又被温若迟打断。
他还是那种慢吞吞的声音:“本来也没什么交集,何谈躲不躲”。
要不是周围人太多,金阳都想跳起来拍大腿,他哥们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又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