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储府侧院。
梨木窗内,映出一女子的模样。
她身着淡蓝绫罗长裙,外罩薄纱,眉若远黛,气质温婉。
储长枫此刻正端着一本厚厚的书,看的认真。
这时,丫鬟灵儿匆匆闯进屋子,急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大小姐带着家主和老夫人来了!”
储长枫心中一惊,这储琼儿向来嫉妒自己,今日这般阵仗,定没好事。
她虽是自己的庶姐,可心胸狭隘,腌臜手段层出不穷。
如今,这是又憋了什么坏招儿?
很快,储琼儿便领着储云宏和老夫人走进闺房。
她身着淡粉罗裙,妆容精致,脸上却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随着盈盈一拜,储琼儿声音娇柔地说道:“祖母,父亲,妹妹房中便在此处。
今日之事,实在让琼儿痛心疾首,不得不将二老请来说道说道。”
老夫人脸色阴沉,一拍桌子道:“长枫,你做出败坏门风之事,还有何话可说?”
储长枫心中虽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不慌不忙地行礼道:“祖母,父亲,长枫不知所犯何事,还望明示。
长枫一向恪守家规,断不会做出有辱门楣之事。”
储琼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走上前,拿出一封信和一幅画,故作痛心疾首地说道:“妹妹呀,你与寒门子弟赵文轩私通之事,证据确凿。
这书信是你们往来的情笺,字里行间情意绵绵!
这书画更是你们幽会的铁证,瞧这亲密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一目了然!”
储长枫看着那所谓的证据,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依旧冷静自持,说道:“长姐,这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我从未与这赵文轩有过交集,如此证据,如何能让人信服?”
储琼儿柳眉一挑,双手环胸,语气略带嘲讽道:“妹妹,到了这时候还嘴硬呢。
这书信和书画,可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
你平日里装得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没想到私底下竟做出这等丑事。”
储长枫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冽:“长姐,莫要血口喷人。
我行得正坐得端,清者自清。
倒是你,如此急切地拿出这些所谓的证据,不知是何居心?”
储琼儿被储长枫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伪善的模样,说道:“妹妹,姐姐自然是为了你好。
如今证据确凿,你若能早点认罪,或许祖母和父亲还能从轻发落。
不然等到家法处置,可就悔之晚矣。”
储长枫冷笑一声,说道:“长姐倒是好心,只可惜这证据漏洞百出我,绝不会平白无故认罪。
若你真为我好,岂会闹到父亲和祖母面前?”
储琼儿心中暗恨储长枫的伶牙俐齿,却又不好发作,她招来一个丫鬟,得意道:“这是府上的丫鬟翠萍,她亲眼看见妹妹与那赵文轩在郊外私会。
翠萍,你把所见之事说与祖母和父亲听。”
翠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声音颤抖地说道:“老夫人,家主,那日奴婢去郊外采花,亲眼看见小姐与一个男子在一起,举止亲密。
后来打听才知道那男子便是赵文轩。”
储长枫眸色更冷,这翠萍定是被储琼儿收买才能说出这些话。
她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翠萍,语气严肃道:“翠萍,你可要想清楚了,莫要被人利用,做出这等诬陷之事。
你说亲眼所见,那我问你,当日是何时?
郊外何处?
那赵文轩又长什么模样?
你可要说得清清楚楚,否则便是信口雌黄。”
翠萍被储长枫的目光吓得低下头,支支吾吾道:“那…… 那日是午后,在…… 在郊外的一处树林里。
那赵文轩…… 他…… 他长得高高瘦瘦的。”
储长枫冷哼一声,说道:“午后?
郊外树林?
如此模糊的时间和地点,如何能证明那就是长枫?
而且这世上高高瘦瘦的男子多了去了,你仅凭此便认定是赵文轩,实在是荒谬。”
储琼儿见状,连忙说道:“妹妹,你莫要为难一个丫鬟。
翠萍所言句句属实,你就别再狡辩了。
祖母,父亲,如此败坏门风之事,定要严惩,以正家风。”
老夫人本就不待见储长枫,眼下更是怒目而视,喝道:“好一个不要脸的丫头!
真是丢尽了我储家的颜面!
你若再不承认,休怪我动用家法。”
储云宏也沉声道:“长枫,你莫要执迷不悟,有什么事,说予爹听。”
储长枫闻声,转头看向储云宏,忽然笑了:“爹,自娘去世,你何时听过我说贴己话?
如今质问也是你们,打感情牌的还是你们?”
储云宏被这话顶的一时沉默。
储长枫深知多说无益,索性折回话头:“此事,长枫确实冤枉。
还望祖母和父亲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自证清白。”
储琼儿得意地笑道:“妹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
祖母,父亲,莫要被她蒙骗,今日便该严惩,以儆效尤。”
她双手抱臂,眼神中满是挑衅,仿佛己经胜券在握。
老夫人听后冷哼一声,首接抬手招呼婆子:“凡事,给上点教训就懂得听话了!
来人,给我家法伺候,责令三十大板!”
储云宏见状一惊,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母亲,长枫她或许真有冤屈,还望您网开一面,这么重的板子,一个姑娘家可受不了。”
老夫人眉头一皱,瞪了储云宏一眼,厉声道:“你这做父亲的,平日里不管教女儿,如今还来替她求情!
看在你求情的份上,再加五大板,三十五板,立刻执行!”
几个粗壮的婆子不由分说,将储长枫拖到院子里,按在长条凳上。
板子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啪”的一声,木板与皮肉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储长枫紧咬下唇,身子微微颤抖,却始终一声不吭。
一下又一下,板子如雨点般落下,她的后背很快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
储琼儿临离开前,还讥讽道:“好妹妹,你还真以为祖母会听你狡辩吗?
今日才是开始!”
言罢,她像一个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的从储长枫身边走了过去。
打完板子,院内早己无人。
几个丫鬟赶忙上前,将储长枫扶起,送回她的院子。
储长枫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灵儿心疼不己,叹气道:“小姐,您明知老夫人不喜你,何必那般强硬呢?
服个软……”“服软?”
细弱的一声,却满是嘲讽。
“我娘去世后,他们何曾把我当个嫡出小姐看?”
储长枫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她咬了咬牙,冷嗤:“我这顿板子,是逃不过的。”
“眼下,你得去打听一下,那日翠萍说去郊外采花,到底有没有其他人看到她。
还有,去查查那赵文轩的底细,看看他与储琼儿是否有什么关联。”
灵儿面露担忧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来。
“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