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重圆
红烛垂泪，满室生香。
苏婉清猛地睁开眼，龙凤喜烛的暖光刺得她眼眶发酸。大红色合欢被上金线绣着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像极了前世产床上蜿蜒的血河。
"王妃，该喝药了。"
碧玉药碗递到唇边，褐色的药汁泛着熟悉苦香。苏婉清指尖一颤，鎏金护甲划过青瓷发出刺耳声响。这碗安胎药，正是三年前那个雪夜，她亲手递给陆景辰的毒药。
"啪！"
药碗应声而碎，墨色药汁溅在苏玉柔月白色裙裾上。庶妹惊惶后退的模样与记忆重叠——那日她难产血崩，苏玉柔也是这样提着染血的襁褓，笑吟吟地说："姐姐可知，王爷书房暗格里锁着的，是你苏家通敌的罪证？"
"姐姐这是做什么？"苏玉柔捏着帕子拭泪，"王爷特意嘱咐要看着您喝完......"
"滚出去。"
雕花木门轰然洞开，北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玄色大氅裹着寒气的男人跨过门槛，烛火在他眉骨投下浓重阴影。陆景辰左脸那道疤在火光中狰狞如蜈蚣，正是三日后要被她用金簪划出的伤口。
"王爷万安。"苏玉柔慌忙行礼，发间金步摇晃出一片碎光，"姐姐方才不知怎的突然发脾气......"
"本王让你滚。"
苏玉柔踉跄着退出去时，苏婉清看见她袖中露出一角靛蓝笺纸——是太子府的密信。前世便是这封信，让陆景辰认定她与太子私通，在雪夜将她囚入地牢。
"你在发抖。"陆景辰突然逼近，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颈侧，"怕我？"
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苏婉清这才发现他玄色衣襟上沾着暗红，腰间佩剑还在往下滴血。前世她只当这是他又一次发疯屠戮，此刻却嗅到一丝异样的药味。
"王爷受伤了？"
陆景辰身形微滞，突然掐住她下巴冷笑："王妃这般关心，不如把安神香点上？"
苏婉清瞳孔骤缩。是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