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消毒水混着血腥气在鼻腔炸开时,刘漫正盯着手术室顶灯上凝固的飞蛾尸体。
手机在掌心震动,蓝光映亮屏幕上未干的泪痕。
抱歉,今晚要陪她
"啪嗒"——最后一滴生理盐水砸在金属托盘里,像十七岁那年砸在李熠然后颈的汗珠。
……
2008年9月3日,高二(7)班吊扇搅动着燥热的蝉鸣。
前排男生们挤作一团,刻意压低的笑声里漏出"腰窝""腿根"之类的字眼。
刘漫攥着钢笔的手指节发白,墨迹在作业本上晕开大团乌云。
"砰!"
后门突然被踹开,李熠然单手拎着校服外套,黑色耳钉在阳光里一闪。
他径直走向那群男生,军靴碾过满地粉笔灰,抓起领头男生课桌猛地掀翻。
彩色漫画书哗啦啦散落,跨页女体特写刺得刘漫眼眶生疼。
"再让我听见你们用脏嘴说她,"李熠然踩着漫画书俯身,金属打火机擦着男生耳畔点燃纸页,"下次烧的就不是书了。"
教室里死寂一片。
刘漫望着他后颈滚落的汗珠滑进白衬衫领口,在锁骨凹陷处洇出小小水痕。
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她听见自己心跳震碎蝉鸣。
"喂。"沾着粉笔灰的橡皮突然砸在课桌。
李熠然逆光站在她面前,右手虎口还留着打火机燎出的红痕,"以后谁欺负你,报我名字。"
……
消毒钳碰撞的声响将刘漫拽回现实。
医生举着B超单皱眉:"孕囊着床位置不好,胚胎已经停育了。"
她忽然笑出声,手术灯在视网膜上灼出光斑——三小时前,她也是这样笑着切碎生日蛋糕的。
"李总未婚妻真漂亮啊!"同事举着香槟凑近落地窗,刘漫顺着众人目光望去。
暴雨中的巨幅LED屏正循环播放李熠然的求婚视频,他单膝跪地的模样和十七岁递来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