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蓉划亮手机屏幕时，电子时钟刚好跳到00:00。
台风"山竹"在窗外嘶吼，雨水像失控的程序代码般冲刷着落地窗。
她把第七版并购方案发进工作群，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智能手表的震动惊醒了她。
2:14分，幽蓝的冷光映出床头柜上的药瓶。
苏国栋不在床上，浴室传来压抑的咳嗽，像被棉絮堵住的通风管道。
她摸到丈夫那边的被褥，凉的。
"又胃疼？
"她敲着磨砂玻璃门。
水声戛然而止，苏国栋裹着浴袍出来，发梢滴着水："老毛病，吃了药就好。
"他的笑容像是从过期罐头里挖出来的，带着防腐剂的涩味。
玄关传来响动。
林月蓉抓起睡袍冲出去，正撞见苏晓棠在摘耳钉。
十六岁少女的锁骨处浮着暗红痕迹，像一串未破译的摩斯密码。
"你去哪了？
""同学家复习。
"晓棠把校服外套甩在智能衣架上，感应灯照亮她手腕内侧的淤青。
空气净化器发出细微嗡鸣，吞没了母女间紧绷的沉默。
台风过境的第五天，林月蓉在茶水间发现了苏国栋的体检报告。
CT影像上那片阴影像块顽固的茶渍，卡在肺叶褶皱里。
她盯着"建议进一步检查"的红章，马克杯里的美式咖啡已经凉透。
"为什么不告诉我？
"深夜的停车场，车顶灯照得苏国栋脸色发青。
他正在整理后备箱的超市购物袋，保鲜盒里码着切好的水果拼盘。
"误诊而已。
"他弯腰时突然踉跄，一盒蓝莓滚落到林月蓉脚边。
地库穿堂风掀起他后颈的衣领，嶙峋的脊椎骨节分明可见。
第三次台风警报响起时，林月蓉正在东京羽田机场候机。
LED屏滚动播放着"海燕"的移动路径，暴雨符号覆盖了整个华南地区。
她给苏国栋发去航班信息，聊天框里最新的消息停留在三天前：晓棠班主任说最近要家访。
飞机颠簸着冲破云层，空乘正在分发入境卡。
林月蓉打开云端文档，并购协议的条款在视网膜上跳动。
经济舱座椅突然剧烈震颤，氧气面罩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前排小孩的哭喊声中，她听见自己手机在疯狂震动。
"苏太太，您先生现在在ICU。
"电流声切割着护士的普通话，"他说不用通知您......但我们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