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寒意扑在青石板路上,张老三缩着脖子敲响三更梆子。
灯笼在风里摇晃,昏黄的光晕扫过巷口时,他看见那抹红色。
"救、救命啊!
"梆子砸在地上,碎成两截。
陆青蹲在尸体旁,雨水顺着斗笠往下淌。
死者是西街豆腐坊的春桃,大红的嫁衣被雨水泡得发暗,胸口洇开的血迹倒像朵枯萎的牡丹。
最瘆人的是那双眼睛——本该是杏眸的位置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陆头儿,这个..."年轻捕快递来油纸包,指尖发颤。
半片黄符浸在血水里,朱砂画的咒文已经晕开,旁边还粘着几根白毛。
远处传来妇人的尖叫:"是狐仙!
狐仙来讨眼睛了!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香客模样的老人对着东方连连作揖。
陆青眯起眼,城东废宅的飞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那里二十年前确实出过事。
"头儿,县令大人来了。
"皂靴踏碎水洼,王县令官服下摆沾满泥点。
这位三年前赴任的父母官此刻面色青白,目光扫过尸体时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火燎了似的别开脸。
"***。
"他掏出帕子擦汗,"白莲教余孽作乱,切莫引起百姓恐慌。
"陆青捻着那根白毛在指间摩挲。
太刻意了,符咒、狐毛、嫁衣,每个细节都在把人往怪力乱神上引。
春桃右手蜷曲的姿势也很蹊跷,像是要抓住什么,指甲缝里却干干净净。
三更梆子又响了。
这次是在城隍庙。
死者是打更的张老三,同样的血窟窿,同样的黄符。
不同的是他左手死死攥着块碎布,靛蓝色,带着织锦暗纹。
陆青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沉香味。
"陆头儿!
老吴头出事了!
"衙役跌跌撞撞冲进来。
当陆青赶到义庄时,老仵作仰面倒在验尸台旁,七窍流出的黑血已经凝固。
春桃的尸体不翼而飞,停尸床下用血画着个扭曲的八卦。
陆青盯着停尸板下的血八卦,墨色官服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
老吴头临死前用指甲在木板上抠出的三道抓痕,正对着城东方向。
他突然扯开老仵作的衣襟,胸口赫然浮现出青色莲纹。
"白莲往生,明王降世。
"年轻捕快念出八卦旁的血字,声音打着颤,"头儿,这、这是白莲教的...""去查查张老三最后打更的路线。
"陆青截断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