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垢在血泊中睁开眼时，正看见自己的本命剑插在药王谷小师弟的咽喉里。
剑柄上缠着的因果线泛着幽蓝冷光，那是她三个时辰前刚给谢苍梧下的噬心蛊。此刻蛊虫正在谢苍梧心口啃噬，却让她手腕上的锁魂铃叮咚作响——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噬心蛊不仅能操控人心，还能窃取记忆。
"第十次了。"她抹去唇边血迹轻笑，指尖触到心口那片冰冷的逆鳞。碎瓷般锋利的鳞片刺入皮肉，提醒她这次回溯又失败了——本该在三天后出现的诛神阵，此刻正烙在她脖颈上，焦黑的皮肉间渗出金红血珠。
濒死回溯的代价正在生效。左手掌心浮现出燃烧的印记，细碎的火星从指缝间漏下，将记忆烧成灰白的齑粉。这次消失的是关于母亲葬礼的记忆：雨中摇晃的白幡，棺木入土时断裂的麻绳，还有塞进她掌心的那串白玉铃铛。江无垢盯着掌纹看了片刻，突然反手握住剑刃狠狠拔出。
"嗤——"
黏稠的血溅上她的睫毛，药王谷小师弟的尸体重重倒地，喉咙里却发出诡异的笑声："江师姐...你果然...还是选了这条路..."
江无垢站起身，踩着满地血污走向殿外。月光如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轮回时的场景。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站在血泊中，只不过手里握着的是母亲的白玉铃铛，而不是染血的青梅簪。
"叮铃——"
袖中的锁魂铃突然轻响，江无垢低头看去，只见铃芯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孔。那是小师弟的残魂，此刻正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
"师姐...你不得好死..."残魂嘶哑着声音诅咒："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改变什么吗？你永远都是...天道的傀儡..."
江无垢轻笑一声，指尖轻弹铃铛："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傀儡。"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过很快，我就要把提线的人拽下来了。"
残魂还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捏碎。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飘落，江无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