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手指在玻璃窗上无意识地画圈,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纹渗进血液。
厨房传来陶瓷碗碎裂的声响,她猛地缩回手,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夏夏,过来收拾!
"母亲的声音像浸了盐水的鞭子。
碎瓷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林夏蹲下身时听见布料撕裂声——母亲新买的真丝睡裙被餐桌铁艺雕花勾住,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她下意识去捡最大的那片碎瓷,指尖却被划出细小的血珠。
"笨手笨脚!
"母亲夺过她手里的碎片,"你爸当年就是被你气跑的,现在连个碗都拿不稳。
"林夏盯着瓷砖缝隙里渗开的血珠,想起十八岁那个雨夜。
父亲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她追到楼道口时听见母亲在身后尖叫:"你敢跟着他走,我现在就跳下去!
"顶楼的穿堂风掀起母亲的睡裙,像面摇摇欲坠的白旗。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新公司HR发来入职通知。
林夏摸到藏在衣柜夹层的身份证,塑料卡片被体温焐得发烫。
这周第三次相亲失败后,母亲把她的证件都锁进了保险箱——"那个程序员连彩礼都给不起三十万,你图他什么?
""又在看手机?
"母亲突然出现在身后。
林夏手一抖,手机砸在碎瓷片上,屏幕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吞噬了入职通知的对话框。
"妈,我找到工作了。
"话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母亲捏着她肩膀的力道骤然加重,美甲上的水钻陷进肉里,"哪个公司?
工资多少?
有五险一金吗?
"客厅的老式挂钟敲响十一下,林夏数着钟摆晃动的次数。
上个月她偷偷给杂志社投简历,稿费到账时ATM机吐出钞票的油墨味,让她想起高考那年藏在床底的颜料。
母亲撕碎美院录取通知书时,丙烯颜料在雪白的纸屑上开出诡异的花。
"工资卡还是放妈这儿。
"母亲把热牛奶推过来,杯底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脆响,"你花钱大手大脚的,妈帮你存着当嫁妆。
"林夏盯着牛奶表面凝结的奶皮。
大三那年她用奖学金买的口红被扔进马桶冲走,母亲举着沾着口红的纸巾冷笑:"正经姑娘谁涂这种妖精颜色?
"那天她把自己锁在浴室,用修眉刀在手腕上划出细细的红线,最后却连血珠都没渗出来。
卧室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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