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潮湿的被褥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喉间残留着馊水刺鼻的腥臭,耳边挥之不去是养母癫狂的笑:"小杂种就该吃猪食!
"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眼皮上。
"浅浅?
"哽咽的声音像穿透迷雾的光,"妈妈在这里,不怕了。
"我猛地睁开眼,水晶吊灯折射出彩虹光晕。
三十八度的体温把真丝被褥捂得发烫,却不及揽住我的怀抱炽热。
林婉秋身上铃兰香混着泪水,正用指腹轻轻擦拭我额头的冷汗。
记忆如潮水涌来。
三个小时前,苏家认亲宴上,假千金苏玥打翻红酒嫁祸给我。
前世我瑟缩着不敢辩解,被父亲当众斥责"没教养",而此刻——"是玥玥自己没拿稳杯子。
"林婉秋突然收紧怀抱,玫瑰金手链硌得我肩头发疼,"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们还要冤枉浅浅到什么时候?
"满室寂静。
我怔怔望着这个本该陌生的女人,她发梢还沾着从医院赶来的夜露,羊绒披肩滑落半边,露出里面没来得及换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妈..."这个字在舌尖滚了十八年,说出来时却像咬破一颗酸涩的梅子,"您叫我什么?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个少年几乎是撞进门来。
最前面的青年白大褂沾着血渍,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手里还攥着手术刀。
"小妹发烧怎么不叫我?
"苏景明指尖搭上我脉搏时在发抖,"体温计呢?
退烧贴呢?
张姨把医药箱......""你先把手术刀放下!
"穿赛车服的少年一脚踹开碍事的懒人沙发,红色耳钉在灯下晃成流星,"小妹看我!
这是哥上个月拿冠军的奖杯,送给你砸着玩!
""都闭嘴。
"窗边传来书本合拢的轻响,黑衬衫少年推了推平光镜,把温水喂到我唇边时,杯沿精准地倾斜四十五度,"先补充水分。
"我望着挤满床边的男人们。
前世在电视里见过的天才外科医生、F1史上最年轻冠军、华尔街点金圣手,此刻像三只抢食的雏鸟,为谁该给我掖被角吵得面红耳赤。
林婉秋忽然把整张脸埋进我颈窝,泪水浸透病号服领口:"对不起...妈妈不该让你被调包...不该信那家人说你不愿回来..."我浑身僵硬。
上辈子临死前,养母踩着我的手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