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浸泡的凌晨四点，林夕靠在更衣柜前数心跳。监护仪般规律的电子音在耳膜震动，那是她连续工作26小时后身体发出的警报。第五次试图套上驼色羊绒大衣时，指尖触到更衣柜深处不属于自己的深灰布料。
沈铎的杰尼亚西装像具优雅的尸体挂在角落。她记得三天前为他熨烫时，这条藏青斜纹领带还泛着崭新的光泽。此刻领带结卡着可疑的粉状结晶，凑近能闻到香根草尾调与陌生香水交织的酸腐。那股雪松气息让她想起去年巴黎圣母院修缮现场，沈铎西装上沾着的古老橡木屑——当时他说在帮美院教授做建筑测绘。
药瓶在西装内袋发出细响。她抖落出半板铝塑包装的奥美拉唑，却带出一管YSL小金条。21号复古正红在冷光灯下泛着丝绒质地的血光——这个色号太张扬，不符合她作为主刀医生常年使用的豆沙色系。铝管底部刻着"Z.L."缩写，像是某种隐秘的署名。
袖扣处缠绕的栗色长发刺痛掌心。三根，每根都带着精心护理的弧度，与手术剪裁切的黑直发截然不同。林夕突然想起昨夜给***女孩清创时，那些混着玻璃碴的栗色卷发如何在地面蜷曲成绝望的漩涡。女孩腕间的红绳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光泽，与医用胶布缠绕的伤口形成残酷对照——就像此刻沈铎腕表下的胶布，上周他端咖啡时被烫伤，她亲手为他包扎的。
"林医生？3床室颤！"
橡胶手套重新勒紧指缝的瞬间，她将口红塞进白大褂口袋。金属管隔着布料在下腹烙出一小块滚烫的印记，像枚随时会引爆的微型炸弹。奔跑过走廊时，消毒液气味突然被血腥味撕裂——那个栗发女孩正被推往手术室，心电监护的波纹已趋平直。
晨光切开咖啡厅雾气时，沈铎的袖扣正折射着可疑的虹彩。他推开美式咖啡，腕表下露出一截医用胶布——那是上周她替他处理烫伤时贴的。林夕注意到胶布边缘有细微的红色纤维，像是某种丝线残留。
"客户部新来的实习生。"他转动杯碟，瓷器碰撞声精准得如同解释的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