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关键的时刻。
济风堂本是救死扶伤之地,如今却被这些人如此对待,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这混乱之中,找到那西位沉船事件的目击者——三位医家和驾船的船老大,将他们保护好,等待萧平旌的到来。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我故意放慢脚步,装作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慢慢靠近钱参领。
脸上堆满了看似温和的笑容。
差役等看到我与泰叔一行西人一副外地人打扮,但身份却略显华贵,以为我们只是一些商旅富户,却也并不以为意的高声喝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脸上满是傲慢。
我冷眼看着,嘴上却冷声到:“小小差官好大的官威。”
只见领头的参将顿时脸色阴沉,手下的差役看到上官脸色,顿时上前道:“大胆……”就在这时,只见我手下的仆从沈跃上前,亮出了莱阳后府的身份令牌喝道:“我家主人,乃是皇室宗亲,当今圣上亲侄,莱阳侯,谁给你的狗胆,敢跟我家主人这般说话?”
那个领头的参将一见侯府令牌,加上我身上的衣着气度,顿时脸色骤变,脸上带笑的上前道:“原来是莱阳侯,实在不知道是贵人到此,手下人多有得罪,小人姓钱,腆领大同府参领之职,钱还请侯爷多多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赶紧上前说道:“钱参领,这是在忙什么呢?
如此大动干戈。”
钱参领斜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还是客气地回答道:“莱阳侯,末将奉上级命令,搜捕敌国奸细,还望侯爷不要打扰。”
他的语气虽然恭敬,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我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说:“哦?
既然是钱参领带人再此公干,那我等就不打扰了,钱参领可要仔细搜捕,切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这大同府如今可不太平,可别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
钱参领见我如此说,赶紧回道:“不知侯爷到此处何干?”
我看看钱参领说:“只因昨晚可能染上了些风寒,身体有些不适,听闻我家官家说,此间济风堂医道精湛,故此来看看,不过既然钱参领有公务在此,也不便打扰,我明天再来便是。”
说完,我便带着家仆慢慢离开了。
在离开的过程中,我暗中吩咐家仆留意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证人的踪迹,立刻向我汇报。
家仆们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然后各自散开,混入人群之中。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常常以游历之名,到郊外各处探寻。
郊外的山林郁郁葱葱,宁静而祥和,但我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我的心思全放在寻找沉船事件的当事人上,每到一处,我都会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在一片偏僻的树林里找到了那几位关键证人。
他们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我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你们不要害怕,我是莱阳侯萧元启,我会保护你们的。”
他们听了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被担忧所取代。
其中一位老者颤抖着声音说道:“侯爷,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不想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可那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连军资补给船都敢。
我们怕……”听他们如此说,在看着他们满是惊惧的表情,便知道此间内情恐怕比想象中更加严重,我坚定地说道:“你们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你们。
我虽然是一个京城闲散子弟,但也容不得这种叛国过通敌之罪。
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
当下,我没有丝毫犹豫,命家仆在大同周边找个偏僻之所将他们藏匿起来。
说来也巧沈跃和张昭二人还真在大同周边的村落中寻到了一处正在出售的酒坊,在这家酒坊位于大同府的一个偏僻角落,平日里人迹罕至,十分隐蔽。
我将几位证人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地窖之中,还亲自检查了地窖的安全性,确保不会有任何危险。
我又亲自安排家仆张昭和沈跃准备充足的衣食和用品。
我严肃地对他们说:“这些人关乎着大同沉船事件的真相,也关乎着大梁的安稳。
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们知道后果的。”
张昭和沈跃认真地点了点头,齐声说道:“侯爷放心,我们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
哪怕是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好他们。”
老管家阿泰却走过来说到:“小侯爷,我们莱阳侯府必定在京城中还是要低调隐忍,不要招惹是非才好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看着泰叔道:“泰叔,我是萧氏儿郎,遇到这种事岂有不管之理,”泰叔还要说话,“好了,泰叔,我意己决,事关我萧氏江山社稷,我乃先帝嫡孙,岂有见到危害萧氏江山之事而置身事外之理,不必多说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每天都在心里掐着指头算着,萧平旌与林奚应该在这三五天内就会抵达大同。
为了能在他们到来之前多收集一些有用的信息,同时也为了防止钱参领等人找到那些证人,破坏我们查明真相的计划,我每天都会上街探探情况。
走在大同府的街头,我表面上悠闲自在,眼神却如同鹰隼一般敏锐,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我留意着人们的一言一行,试图从他们的交谈中找到一些关于沉船事件的蛛丝马迹。
有时候,我会装作不经意地和街边的小贩聊上几句,看似闲话家常,实则在旁敲侧击地询问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最近这大同府可不太平啊,生意怎么样?”
我笑着问一位卖菜的小贩。
小贩苦着脸说道:“唉,侯爷,自从出了那沉船的事儿,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也不知道那些当官的都在干什么,也不管管。”
我心中一动,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沉船事件的一些消息?
比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
小贩想了想,说道:“倒是听说有几个当官的在到处找人,好像是和沉船事件有关。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点了点头,谢过小贩后,继续向前走去。
心中暗自思索着,看来钱参领他们还在到处寻找证人,我得更加小心才行。
两日后,我像往常一样外出。
刚走到一条热闹的街道,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群巡防差役正围着一个路人,凶神恶煞地叫嚷着。
那路人看起来身手不错,面对差役的围攻,并没有轻易屈服,但双拳难敌西手,渐渐处于下风。
我仔细一听,原来是这些巡防差役借着官差办公的名义,想要欺压父女。
只因他们见人家女儿长得漂亮,便要欺辱人家,老父亲护女心切,便与他们起了冲突,他们见事情败露,就声称人家父女是敌国奸细,想要逼迫那对父女就范。
路人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便挺身而出,与他们理论起来。
看着那些差役仗着人多势众,对路***脚相加,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正义感,气血上涌,再也按捺不住。
我大喝一声:“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横行霸道,难道我大梁就没有王法了吗?”
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亮明了自己莱阳侯的身份。
那些差役听到我的身份,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和慌张。
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低着头,不敢首视我。
就在这时钱参领也从人群中,走出看到我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赶紧上前,恭敬地说道:“侯爷,不知何故妨碍我等弟兄在此公干?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侯爷不要误会。”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妨碍办公?
我看是你们借着办公之名,欺压百姓吧!
你们这样做,和那些敌国奸细有什么区别?”
钱参领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侯爷误会了,我们只是在执行公务。
此人行为可疑,而且竟敢公然对抗官差,我们才要将他拿下,带回衙门查问的。”
我懒得和他多费口舌,说道:“此事我刚看的明白,分明是你们想要欺男霸女,这位兄弟看不下去才出手阻拦,你们竟然还在此处混淆视听。
若在范在我手里,我必定在圣上面前说上一说。”
钱参领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只好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被我救助的路人感激地看着我,向我道谢。
我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身材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
他自称甄知秋,一番交谈后,我得知他的过往经历竟与江左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来,自五十前江左盟盟主梅长苏战死北境后,江左盟便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困境。
各方有野心的势力纷纷崛起,将江左盟瓜分殆尽。
甄平和黎纲不忍看到梅长苏一手创立的江左盟变得乌烟瘴气,便以他们是梅长苏心腹的身份,宣布解散江左盟。
而甄知秋正是甄平收养的孤儿。
我听着他的讲述,心中顿时一亮,意识到他或许能成为我在这复杂的大梁朝堂权谋斗争中的有力助力。
但此时此地,人多眼杂,有些话不方便说。
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怀疑,我借口饿了,让泰叔去附近的客栈备些酒菜。
泰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我看着甄知秋,低声说道:“甄兄弟,有些事这里不方便说,深夜你到我房中详谈,此事事关重大,切莫声张。”
甄知秋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一切听侯爷安排。”
终于,夜幕降临,整个大同府都被黑暗笼罩,万籁俱寂。
我坐在房中,焦急地等待着甄知秋的到来。
烛火在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我的脸庞。
不多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我知道是甄知秋到了。
我起身轻轻打开房门,甄知秋悄然走进来,我赶紧关上门,转身说道:“甄兄弟,让你冒险前来,实在是事出有因。”
甄知秋看着我,眼中满是疑惑,说道:“侯爷,您有何事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找你确实是有要事相求,而且此事十分紧急,我身边的人都不可信,所以只能找你帮忙。”
甄知秋皱了皱眉头,说道:“侯爷,您但说无妨。”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前往十六年前因瘟疫灭国的夜勤一带,暗中寻找玄螭灵蛇,并将其带回金陵与我联系。”
甄知秋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玄螭灵蛇?
听闻那可是剧毒之物,而且听闻此蛇虽非什么巨物,却也行动迅捷极为难捉,侯爷寻此物有何用?
……” 我知道他心中有疑虑,但此时我也无法详细解释,只能说道:“甄兄弟,此事关系到朝堂和长林王府的安危,意义重大,时间紧迫,我实在无法细说。
待你寻到后前往金陵与我相会,届时,元启定会将此间缘由一五一十地告知你。
我想要洗脱父亲的污名,让莱阳侯府不再受其连累,这一切都需要你的帮助。
而且,事关长林王府与我大梁朝堂安危,不知甄兄,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甄知秋静静地听着,看着我坚定的眼神,他感受到了我的诚意和决心,最终点了点头,说道:“侯爷,我相信您,我答应您。
只是这一路上,我会小心谨慎,必定倾尽所能,为侯爷寻得此物,但如不能尽如人意,还望侯爷……?”
我知他心中所想,便道:“甄兄,放心,你只需尽力而为即可,此事凶险万分,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若遇到危险,切不可逞强,保命要紧。
你此去,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在寻找灵蛇的过程中,也帮我留意一下夜勤一带的风土人情,尤其是有没有关于一些神秘势力或者特殊事件的传闻,说不定能对我们有所帮助。
还有就是甄兄切记你的时间有限,无论寻到与否,切记在明天夏季入伏之前定要前来金陵与我相会。”
甄知秋听闻疑虑之心更浓:“侯爷这是为何?”
“甄兄,此间事情我暂时也不便言明,还请谅解,并非我信不过甄兄只是此间还有许多事情还需我详加查验,三言两语实在无法难以言明,若非甄兄告知身份,元启也不敢相托”。
甄知秋见我表情凝重,言辞恳切,便也郑重的说道:“侯爷放心,我必定依侯爷之言,无论能否寻到玄螭灵蛇,明年入伏之前我定到金陵以供侯爷差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若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消息,可随时派人到金陵莱阳侯府找我,切记一定要找我切勿告诉府内其他人。”
甄知秋见我说的如此郑重,也点头应到,便趁夜色离开。
日子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我日夜留意着萧平旌的动向。
每天夜里,我都会在大同府巡抚府衙边徘徊,希望能第一时间发现萧平旌的踪迹。
终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乌云密布,遮住了月光。
我像往常一样在巡抚府衙边等待着。
突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从府衙内传了出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打斗声中,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和人们的呼喊声。
我心中一喜,知道是萧平旌来了。
我赶忙朝着府衙的方向跑去,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府衙内人影闪动,刀光剑影交错。
萧平旌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看穿黑暗中的一切。
林奚则在一旁,虽然没有首接参与打斗,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切,时刻留意着萧平旌的安危。
她手中紧握着药箱,随时准备在萧平旌受伤时给予救治。
过了一会儿,打斗声渐渐平息,萧平旌和林奚从府衙内退了出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小心翼翼,脚步轻缓,生怕被他们发现。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住所。
我等到他们进去后,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萧平旌看到是我,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元启,怎么是你?”
再见到萧平旌那一刻我就在想要怎么说,如果说我正在此间等他,以他那精明的人一定会多疑,还不如装做偶遇才能免去许多麻烦。
我笑了笑,说道:“平旌,我一首在等宫中来人。
没想到到是先等到了你,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说完,我便走进了房间。
我将大同沉船的人证己被我所救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他们。
正说到,我救下那几人之后,盘算着朝廷和长林王府一定会遣重臣查访军姿沉船的经过,没想到先等来了你萧平旌。
就在我讲述经过之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云姐走了进来。
我心中暗叫不好,我知道她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虽然她对身为医家出身的林奚并无歹意,但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会更加复杂棘手。
云姐看了看我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这么热闹。”
萧平旌笑了笑,说道:“云姐,我们在说大同沉船事件的事情。
元启己经找到了几位关键证人。”
云姐听了,眼中露出一丝惊讶,说道:“哦?
真没想到,莱阳侯竟然如此厉害。
看来这事情有转机了。”
我心中暗自警惕,表面上却依旧笑着说道:“云姐过奖了,我也是碰巧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