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行·杏林春暖晨雾未散，官道茶棚。
秦慕雨将艾绒捻成细条，指尖沾了些许碾碎的柳树皮粉，轻轻插入面前老农溃烂的牙槽。
萧豫舟执青铜小镜，调整镜面角度，让初升的朝阳透过镜背的凹槽聚焦成一点炽白的光斑，精准落在艾绒末端。
"《青囊补遗》有载，艾火可杀龈下邪虫。
"他低声道，目光却落在秦慕雨微蹙的眉间。
她的睫毛在晨光下镀了一层淡金，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简陋的环境远不如现代手术室舒适。
老农起初还龇牙咧嘴，忽地瞪大眼睛："这……这不疼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叹，茶棚角落却传来一声冷笑："江湖把戏。
"青衫书生"啪"地甩开折扇，露出太医院徽记，袖中银光一闪，三枚银针首刺老农太阳穴——"真正的金针渡穴，当如此！
"秦慕雨眼疾手快，镊子凌空一夹，三枚银针被她稳稳钳住。
针尖在阳光下泛着诡谲的蓝光——淬了乌头碱。
"大人可知何为真正的医道？
"萧豫舟忽然擒住书生手腕，袖中滑出柳叶刀，"唰"地划开其袖袋。
数十个药包散落，上面赫然标着"瘟毒散"。
人群哗然，秦慕雨将艾条余烬按在书生虎口，冷声道："以疫谋财，该当何罪？
"书生脸色惨白，挣扎间袖中又滑出一封密信——"监视异星医术，必要时除之"。
萧豫舟眸色一沉，指节微紧，书生的腕骨"咔"地一声错位。
书生拼命求饶，尴狈而逃。
二人引得人群一阵阵欢呼声！
暮色染红驿站，马车内药香氤氲。
秦慕雨低头捣药，萧豫舟倚在车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落在车座上的发带。
"今日第七个。
"她轻叹，将药粉装入瓷瓶，"这江南一带，竟有这么多人被太医院的瘟毒散所害。
"萧豫舟忽然握住她捣药的手，拇指轻轻抚过她指节上的薄茧："比起紫宸殿的龙涎香，我更喜欢你身上的艾草味。
"车帘被夜风掀起，远处城郭亮起万家灯火，映着两人交叠的剪影。
夜宿荒村·月下疗伤三更时分，破庙篝火。
秦慕雨撕开萧豫舟染血的袖口，箭伤处的皮肉翻卷，泛着不祥的青黑色。
"乌头碱？
"她皱眉，指尖轻触伤口边缘，"太医院的人倒是执着。
"萧豫舟低笑："他们怕的不是我的剑，是你的医术。
"秦慕雨从药箱夹层取出琉璃瓶，倒出几粒白色药片，碾碎后混入清水："阿托品，能解乌头碱之毒。
"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道："你救人的时候，眼睛会亮。
""什么？
"她一愣。
"像星辰坠入寒潭。
"他抬手，指尖轻点她眼角，"让人移不开眼。
"秦慕雨耳根微热，低头替他包扎，却被他忽然攥住手腕："你腕上的针痕……"她下意识想抽手，却被他牢牢扣住。
那些细密的针孔排列成奇特的波浪状——是现代心电图导联的痕迹。
"三年前，你就是这样救我的，对吗？
"他低声道，"用那些异星之术。
"秦慕雨沉默片刻，轻声道："那时候，你差点死了。
"萧豫舟忽然倾身，额头抵住她的："可我现在活着，是因为你。
"篝火"噼啪"炸开一颗火星，映着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
江湖风波·生死相护三日后，黑水镇。
瘟疫肆虐的村落里，秦慕雨蹲在井边，指尖蘸了井水轻尝，随即脸色骤变："井水被投毒了。
"萧豫舟眸光一冷，长剑出鞘："太医院的手笔？
""不，是江湖人。
"她指向井沿不起眼的刻痕——一条盘踞的蛇纹，"五毒教。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
萧豫舟旋身将她护在怀中，三枚淬毒袖箭钉入他后背。
秦慕雨瞳孔骤缩，反手银针封穴，同时扯开他衣襟——箭伤处己泛出紫黑色。
"五步蛇毒……"她咬牙，从药箱底层取出密封的琉璃管，"血清，只能赌一把了。
"萧豫舟却按住她的手："只有这一剂，若用了，你之后……""闭嘴。
"她首接扎针推药，"你死了，我救谁去？
"毒素缓缓消退，萧豫舟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原来秦大夫这般舍不得我。
"秦慕雨瞪他，手上包扎的力道却放得极轻。
夜色渐深，破庙檐角挂着一弯残月。
萧豫舟忽然握住她忙碌的手："等此事了结，跟我回宫吧。
"秦慕雨指尖微颤：“回宫？”
瞬间神情紧张，并未正面回应。
等这瘟疫风波平息再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