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飘雪，一纸休书惊动了整个将军府。
"将军府的二夫人给正室下了休书。"
"这天下，竟有女子给男子下休书的？"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冷得连心都要冻僵了。
案几上的信笺还未来得及收起，上面的墨迹未干。那是太医给我的诊断——肺痨已入膏肓，最多半年光景。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抬眸，看见了她。
她穿着水红色的裙裾，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满是青春的气息。她是他新纳的侍妾，说来可笑，与我年轻时一般模样。
"大夫人。"她福了福身，声音清脆，"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贱，可是......"
"可是什么？"我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她。
"将军已经不爱您了。"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倔强，"他心里装的都是我。"
我放下茶盏，轻笑一声，"你说的没错，若是他还爱我，又怎会有你的存在？"
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光秃秃的梅枝。十年前，我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这般容貌。那时的曹将军，是京城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为了他，我学会了骑马射箭，陪他南征北战。为了配得上他的身份，我强迫自己学会了诗词歌赋，学会了待人接物。
这一路走来，我的手上落满了茧子，身上添了无数伤疤。可他却总是在深夜里抱着我，说："阿芸，我还是喜欢当年的你。"
那个不谙世事，纯真烂漫的少女。
"你说得对，他确实不爱我了。"我转过身，看着她年轻的面庞，"但你要记住，他爱的也不是你。"
"他只是爱着记忆中的那个影子罢了。"
她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继续道："等你慢慢长大，等你也染上了尘世的气息，他还会找下一个替身。到那时，你只会比我更惨。"
其实我骗了她。
我已经快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