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薰离婚,有差不多两年了。
这两年她几乎都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公司在也在去年正式移交给了何让,她就偶尔盯盯盘,赚点有意思的小钱。
她并没有离开这个她经历了所有的城市。
而是,搬到了南家的老宅,听医生的余生修身养性。
偶尔,何让来的时候,会给她带来赵乾的消息。
她听一听就过。
有时候也会被何让打趣,“听说赵总还是一个人,你就一点留念都没有?”
她总是笑一笑,念就算了吧。
想偶尔想想,想多了不适合她。
要怎么说呢?
她和赵乾,七年的婚姻。
谁能信那七年,他们除了偶尔的夫妻生活,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
他们本就是利益交换下的结合,日积月累之下,她曾经有那么些没管住自己心的时候。
但是,这样的婚姻,不给对方任何负担才是义务。
就像赵乾,永远守着那条线,未曾跨越。
离婚是她提的。
仇报完了,恩也还完了。
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当时她选了一家餐厅,很是安静清雅,她骨子里是有些小资调调的。
但她知道赵乾不喜欢,赵乾喜欢那种大排档,他身边的朋友也都不太喜欢她。
不过,没关系。
最后一次了,她想做自己了。
她还记得赵乾当时来赴约时候,居然难得穿了西装。
可她那天却是穿了卫衣和牛仔裤,还扎着个马尾。
回忆到这里,南薰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们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阿薰小姐,吃饭了。”
丁姨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头绽开一个笑,“欸……来了。”
告诫自己,都离婚了,不要多想。
晚饭后,在院子里做了两套八段锦,出了一身的汗。
洗完澡,如往常一样点上了薰衣草精油的蜡烛,又喝下一杯热牛奶。
入睡的准备做的十足十。
但又一次陷入失眠。
她对付失眠的方式简单粗暴,你不困我就睡,看谁熬得过谁,主打一个叛逆。
迷迷糊糊倒也睡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思绪在飘。
她居然梦到了跟赵乾结婚的那晚。
想起那晚,南薰就忍不住想捂脸。
那简首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她几乎完完全全的处于下风,那一晚赵乾将她困在身下或是偶尔翻动,她的身体不像是自己的。
心里有无数次要喊停,都被那人用唇严严实实地堵住。
后来,她只剩下求饶。
那些陌生的情欲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从未觉得从身体到思想都无法再被自己掌控。
那一晚,她受尽摆布。
余下的记忆只有急促沉重的呼吸,和那双始终睁着的暗沉的眼。
即使是梦里,这也是南薰人生中最不想被回忆的片段。
午夜终于摆脱梦魇,醒来后,发现身体的某些变化。
心里有些痒痒的情绪,南薰反应片刻,都要被自己无语到了。
她这是……欲求不满到了什么份上?
打开手机,看了眼,才凌晨三点。
睡是睡不着了,索性披了真丝的外袍起来。
从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又狠心加了个冰球。
郊区的夜色,黑的浓郁。
南薰偶尔也会允许自己放纵,放任被思绪淹没。
就着那个梦,想到了她和赵乾。
他们结婚那天,几乎都不怎么需要她出面。
婚礼很是盛大,可好像是与她无关。
除了仪式时,她挽着赵乾的手走完了主持人的流程。
之后她被送回房间,再也不用理会婚礼上的所有事。
后来也是听何让说的,何让当时很是生气,语气不太好,“你该在的,敬酒怎么能是赵乾和他的那位秘书呢。”
南薰当时是真的不在意,还安慰他,“我不在更好,那么多桌敬下来,我的脚大概要废了。”
“而且,阿让,我大概没有办法能心平气和的面对那些人。”
这句话一出,何让就闭了嘴。
可后来,南薰知道自己还是在意了那位秘书的。
远处的天边,鱼肚见白。
竟然是坐到了天亮。
这个时候,丁姨应该也是醒了,索性打开了电视看看早间新闻。
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空的太久了,打开电视居然都是赵乾的脸。
南薰有些气性上来了。
那就出去走走吧,现在的她,大把的空闲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正好最近看《有风的地方》,订了张去大理的机票,下午就出发。
她很快的收拾好行李,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几套衣服加上一些日常用品。
实在缺了,可以到了再网购。
翻了翻通讯录,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人可交代的。
笑了笑退了出来。
晃晃悠悠吃过了午饭,打了辆网约车往机场去。
机场的贵宾室也没几个人,可就是没几个人,居然还遇到了最不喜的那一个。
“南小姐,好久不见。”
嗯,云画,赵乾的那位红颜秘书。
一身白色小香风的套装,搭配着澳白珍珠套装,不像是杀伐果决的总裁秘书,更像是哪家现世安好的富家小姐。
“云秘书。”
云画脸上挂着笑,“差点没认出来南小姐。”
南薰低头看一眼自己,黑色的吊带小背心配着宽大的丝绵白衬衫,下面是一条真丝裤腿裤,脚上还是双拖鞋。
再想想之前,各种套装,首饰……必须精致到头发丝。
怎么说呢,南薰看着云画的模样,还别说有几分她从前的样子。
只是,眼神不对。
需要靠自己在职场打拼来一步一步往上走的人,现世安好,安静温婉,可不是什么好词。
“云秘书倒是很好认。”
她单纯的是表达自己居然能从变化这么大的人,也能一眼认出来的挫败感罢了。
只是云画的脸上,笑意隐去。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
云画伸手看了眼手表,南薰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
云画像是故意一般,伸出带着手表的手,“南小姐喜欢?
不过这可不太好定了,J家的特定情侣款,只有这一对。”
南薰听到了这里,笑了笑,“是嘛,那要恭喜云秘书。”
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云画扭头就走了。
等上了飞机,无聊间打开飞机上的杂志,又是那张搅了她清梦的脸。
南薰也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觉得云画那只手表眼熟了。
因为男款在赵乾手上戴着。
南薰的怒气来的气势蓬勃,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她没记错,这只手表赵乾从他们结婚前就一首戴着。
南薰气的一个不小心将嘴里的西梅核咽了下去,胸口有些堵得慌。
一边用手拍打,一边恶狠狠的盯着杂志上赵乾的手。
赵乾你是不是有病!
可下一刻,她就整个人呼吸困难,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后的画面,就是她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