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雪被吊在青铜梁上晃悠时,满脑子只有三个字——亏大了。
三天前,她还在残老村的破茶馆里嗑瓜子,听瘸子吹嘘当年一刀劈开天河的光辉事迹。司婆婆的剪纸人偶突然糊了她一脸:“小蹄子,村口捡的破烂该擦了!”那堆“破烂”里混着半块青铜残片,灵纹扭得像司婆婆跳大神的姿势。
她不过用袖子蹭了蹭灰。
结果灵纹活了。
右手虎口炸开青金色纹路,茶馆地板轰然塌陷。坠入地窖的瞬间,她瞥见哑巴的铁锤上浮出太素纪文字——实验体柒万玖仟陆佰零四号,激活倒计时:三炷香。
“现在退货来得及吗?”她对着虚空喊。
回应她的是黑渊裂开的巨响,以及延康铁骑踏碎茶馆门槛的动静。凌无涯的玄铁头盔反光刺眼:“江姑娘,你祖父欠的债,该还了。”
血珠从掌心滴落,青铜残片上的灵纹突然暴走。整座残老村的地基开始崩裂,屠夫的刀、司婆婆的剪纸、哑巴的铁砧…全被吸向地底深渊。瘸子单脚蹦着逃命还不忘吐槽:“姓江的!你特么挖穿的是茅坑还是阎王殿?!”
地窖尽头,青铜巨塔的纹路泛着幽蓝冷光。江无雪摸到腰间祖父遗留的断刃,刃身映出她眼底流转的灵纹——像极了牧神秦牧当年劈开天庭时的神采。
“完犊子。”她嚼碎最后一粒饴糖,“这回真要给老东西当陪葬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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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被风掀开一角。雪粒子混着沙砾砸在江无雪后颈上,像被一百只毒蜂蛰过。
"江姑娘,该动身了。"
铁甲摩擦的咔嗒声从背后逼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凌无涯那尊铁皮罐头——延康神将的玄铁轻甲永远擦得能照出人脸上最狼狈的油光。
"动身?"把最后一块饴糖咬得咯吱响,"送死去?"
凌无涯的投影覆上她正在擦拭的青铜残片。那上面太素灵纹扭得像蚯蚓开会。
"能读灵纹的只剩你。"铁皮罐头的声音比帐外北风还冷,"黑渊每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