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栖云居斑驳的门楣下，铜锁在掌心泛起刺骨的寒意。邮包里的老照片正静静躺在挎包底层，泛黄相纸上那个与我容貌九分相似的女子，穿着八十年代特有的碎花衬衫，在同样的位置露出惊惧到扭曲的表情。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山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踝，余光瞥见石阶尽头立着个撑红纸伞的女人。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间，我不敢回头，腕上外婆临终前给的翡翠镯子突然烫得惊人。
"吱呀——"
门轴转动的***惊飞檐角乌鸦，霉味混着某种腥甜气息扑面而来。斜照进天井的光柱里漂浮着银灰色颗粒，像被惊动的尘螨，又似焚化后的纸钱余烬。正厅太师椅上积着厚厚的灰，可当我伸手去拂，却在椅背雕花缝隙摸到尚未干涸的血浆。
二楼传来孩童拍皮球的声音。
咚咚。咚咚。每一声都砸在太阳穴上。挎包里的青铜古镜突然发出蜂鸣，这是从未有过的状况。作为职业古董修复师，我确信三天前接手这面民国梳妆镜时，它只是个普通的老物件。
镜面在昏暗光线下泛起涟漪，黄铜边框的饕餮纹竟开始蠕动。那些本该是装饰的兽目突然转向我，雕刻的利齿间渗出黑红黏液。我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脖颈僵硬如铁，镜中倒影慢慢抬起右手——而我的手臂仍垂在身侧。
血珠从镜中人指尖滴落，在虚空中晕开猩红字迹：戌时三刻，献吾新躯。
翡翠镯子"咔"地裂开蛛网纹，二楼拍球声变成了指甲抓挠木板的刺响。我踉跄着退向影壁，后背撞上的却不是冰凉砖石，而是某种温热的、起伏的躯体。腐臭气息喷在耳后，余光看见青黑指尖正从肩头缓缓爬向颈动脉。
"姑娘，喝茶。"
沙哑人声惊得我猛转身，八仙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蓝釉茶壶。穿藏青对襟衫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