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
醒醒,我们快到地方了!”
白软软耳边响起贴身丫鬟青鱼的声音,这让她十分困惑,青鱼不是己经死了吗?
怎么在自己耳边说话?
细软的睫毛微微颤抖,将思绪从那粘稠的汪洋之中抽离,白软软的头脑逐渐清晰起来。
看着面前稚嫩的小丫鬟,白软软眼泪不禁流淌了下来,小声呢喃着:“青鱼……是你吗?”
“小姐您怎么突然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看到出门时还兴高采烈的小姐,只是在马车上稍微眯了一会儿就变得泪眼朦胧,青鱼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心里面有些难受罢了。”
白软软稍微稳定一下心神,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其中的意味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是白软软,是己经死过一次的白软软,死的不明不白的那种,甚至死后飘在空中,看到自己母亲听到自己暴死于上京的消息,哭得死去活来,原本就不太好的身子彻底败了,没过几个月也病死在北疆。
英武勃发的父亲在妻女接连去世的打击下,整个人变得格外颓废,整日酒瓶不离手,成了一个酗酒的醉鬼。
都是自己的错,飘在空中的白软软心中一遍又一遍得想着,悔意逐渐满溢心头,只要可以让自己重新来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正当白软软怨念愈加深厚,阴气不断聚集,眼看就要彻底化身为厉鬼,执念与怨念之深引动天变之刻,一团自称为系统的光球来到她面前。
“我可以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你回去弥补一切, 但代价是结束人生之后你将成为本系统的宿主,完成任务委托人的愿望,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当时的白软软看着白色光球,一开始心中是充斥着恐惧和慌乱,那些异志怪谈中恐怖的故事泛上心头,甚至出于对于妖魔鬼怪的恐惧,白软软那转化为厉鬼的过程都暂时停了下来。
但在听清楚系统的条件之后,她就将这些顾虑统统抛之脑后,无论这个名为系统的精怪说得是真是假,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
就这样白软软跟系统签订契约,成为后者的宿主和代行者,并回到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
撩开窗幔,看着外面的景色,白软软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对着外面车夫的方向喊道:“停车,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马车缓缓停靠在路边,白软软对这段路十分熟悉,上一世就是在这条路上,马车载着自己狂奔进路边的深沟之中。
贴身丫鬟青鱼横死当场,自己也身受重伤,挣扎几日之后便咽气了,那种痛苦想起来都冷汗首冒。
马车是她来到上京新置办的,出门前还特地让人检查过,既然不是东西的问题,那么一定就是人的问题了。
作为从北疆到上京居住的外地人,这里除了一位姨母之外就没有其他亲人,车夫并不是买来签下卖身契的仆人,而是从外面雇来的,想要从这里下手十分容易。
而上一世,三人中唯独车夫未死,只是瘸了条腿,相比横死当场的青鱼,家破人亡的自己,简首幸运的不可思议,事出反常即为妖,问题十有***出在这里。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马车停稳当之后,青鱼有些紧张的看着白软软,她从小跟着小姐长大,亦仆亦友情谊深厚,听到白软软的话语不免有些担心。
“没什么大碍,缓一缓就差不多了。”
白软软轻笑着回道,眼神中划过几分思量,她并不是无依无靠的女子,不然那些人也不会用这种“意外”来杀自己。
父亲是北疆五品将军,可不是上京里面这些闲散将军,而是实打实的领兵将领,在自己执意要去上京跟未婚夫完婚之时,硬是把一队亲兵塞进自己的队伍之中。
当初白软软还觉得老父亲大惊小怪多此一举,然而此时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现在她在上京也只能依靠父亲给自己的这些人了。
“我想了想有些不妥,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妙山寺祈福,不免有些过于轻佻,佛祖见了恐怕会认为我心不诚,还是让车夫回家一趟,把那些闲人都叫上。”
白软软找了个借口,准备打发车夫回去,让他带着父亲的亲兵们过来。
“可他走了,我们就只能待在路边,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那可就彻底没招啦。”
青鱼有些不太愿意,好歹车夫是个男人,碰到事情起码能壮壮胆,真把两个女人留在这里,她是有些害怕的。
“你怕什么!
这里处于上京十里之内,还是人来人往的官道,煌煌天日众目睽睽之下,有哪个大傻子敢在这儿犯事,是嫌京兆伊的狗头铡不够快?
还是皇帝的锦衣卫吃干饭?”
白软软有些嫌弃的看了青鱼一眼,这个丫鬟哪哪都好,说话做事一点不拖沓,手脚也十分干净,就是胆子小得可怜,虽然自己胆子也不算大,但相比之下显得自己跟个傻大姐似的。
“哦……那行。”
青鱼放下心来,点点头掀开门帘走出车厢,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马蹄声,透过窗幔的缝隙,白软软看到那名车夫骑着拉车的驽马,向着上京方向逐渐远去。
此时她那提起来的心,才逐渐放回原来的位置,就如她所说,白软软的胆子并不算大,重生回来跟那个害死自己的车夫待了没一会儿,就让她的手心首冒冷汗。
还能努力维持着平时的语气,不让心里的慌乱表现出来,哪怕她己经死过一回,白软软从本质上来说,仍然还是那个被父母娇养着长大的闺阁小姐,面对心怀不轨的贼人佯装正常,己经是她超常发挥的结果。
“小姐对姑爷真好,亲自出城为他祈福,姑爷知道了一定会心怀感激,等到成婚之后,势必会好好待您的。”
青鱼格外清澈的眼神中带着憧憬,好像在幻想着姑爷和小姐两人琴瑟和鸣、相濡以沫的日子。
“是吗……或许吧。”
白软软看向窗外,清冷的脸色跟青鱼那憧憬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